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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隨著馮家父子的離開,喬家的熱鬧也散了。

喬晚沒注意霍厭是什麼時候走的,等她跟著喬福根把喬大河抬進屋,再出來打算道謝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想著兩日後他就會上門接人,以後兩人見麵的機會多的是,便也不急於這一時。

喬晚趁喬家父子不備從空間裏打了一桶靈泉水,拿著三個碗進了屋。

“爹,二哥,累了一天你們喝口水,我先給大哥清理傷口。”

喬晚盛了三碗水放到堂屋桌上,示意讓兩人快喝。

她則拿著粗布把喬大河臉上的血漬擦幹淨,可並未找到傷口。

她“咦”了一聲,有些不解。

按理說出了這麼多的血,傷口應該不小。

喬晚看向橋二川問出心裏疑問:“你跟大哥是怎麼受傷的?大哥為什麼昏迷不醒?”

喬二川聞言把頭埋在水碗裏,屁股不自覺的往旁邊挪遠了一些才開口:

“我跟大哥沒找到人參,卻發現一頭小野豬,想著帶回來怎麼也能賣幾兩銀子,可沒想到......不遠的地方有隻大的,大哥跑的時候頭撞樹上暈了,我回去救他摔倒,腿被樹枝刮了一個口子。”

喬二川說到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不斷地瞟向身旁的父親。

“你們去野豬溝了?”

喬福根瞪大眼睛,半麵臉帶著血漬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他抬手就扇了一巴掌過去,可喬二川挪了地方,最後隻碰到了他的衣服。

喬福根氣不過,站起身揪著喬二川的衣領開打。

“現在正是野豬下崽子的時候,你們看到野豬不跑,還想著抓,我看你兩個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爹,我錯了,我錯了爹!”喬二川邊單腿蹦躂邊躲喬福根的巴掌:

“爹你別光打我啊,大哥在那躺著呢你去打他,好打!”

喬福根氣得臉色鐵青,揪著喬二川的衣領不放手:“你還敢推給你大哥!要不是看你腿上有傷,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喬晚是個孤兒,從記事起就是在孤兒院裏,雖然輾轉過幾個領養家庭,可她從未真正感受過來自家人的溫暖關心。

穿過來這兩日她算看出來了,喬家雖日子過的苦,可對彼此的關心確實實打實的。

她上前一步,輕聲勸道:“爹,二哥知道錯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看看大哥的情況,再給二哥處理下傷口。”

喬福根喘著粗氣,終於鬆開了手,指著喬二川罵道:“等會兒再收拾你!” 但他眼底的擔憂卻顯而易見。

喬晚回到喬大河身邊,仔細檢查了他的頭部,果然在發際線附近摸到一個腫起的大包,但沒有明顯傷口。

喬晚猜測,那些血可能是撞到鼻子出的,看著嚇人,實則並不嚴重。

喬二川這邊,他解開綁在腿上的布條,露出一道寸長的傷口,皮肉外翻還在滲著血。

喬福根嘴上罵得凶,看到傷口還是皺緊了眉頭,粗聲粗氣地對喬晚說:

“先給你二哥弄弄,這混賬東西,活該受點罪!”

喬晚取來幹淨的布和剩下的靈泉水,她先衝洗傷口,喬二川疼得“嘶”了一聲,但很快,那劇痛就變成了清清涼涼的感覺,火辣辣的刺痛感減輕了不少。

喬晚仔細地將傷口周圍的臟汙洗淨,然後等著喬清找牛車回來。

如今她手上什麼都沒有,隻能做簡單處理,喬二川腿上的傷口太深,必須上藥才行。

“這水......”喬二川看著碗裏剩下的水,咂咂嘴,“怪甜哩,喝了身上好像都有勁了點。”說完把碗底最後一點水喝光。

喬福根也早把碗裏的水喝完了,聞言哼了一聲:“山泉水不都這個味?就你話多!”

但他自己心裏也嘀咕,這水確實格外清甜,喝下去胸口那股悶氣都散了不少。

喬晚把喬福根臉上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看著這一家子男人,喬福根的傷算是最輕的。

把屋子裏收拾幹淨,散了血氣,喬晚正打算歇一會,就見喬清風風火火從外麵跑了進來。

肩上背著藥箱,後麵還跟著一瘸一拐的劉郎中。

“爹,大哥,你們堅持住,我把郎中......”

“嘭!”隨著喬家屋門被撞開,喬清剩下的話全噎在嗓子裏。

往回跑的路上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現在那生死未知滿臉是血的大哥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跟睡著了一樣。

重傷的爹和二哥也在悠閑的喝水,家裏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手忙腳亂。

晚一步進門的劉郎中氣喘籲籲地扶著門框,看著屋裏三人的情況,忍不住抱怨:

“你跑的那麼急我還以為要死人了呢,這不都好好地嗎?”

“我......”喬清想說她去找郎中之前不是這樣的。

“劉叔,不怪我姐姐著急,我爹和兩個哥哥確實傷的不輕,勞您看看。”喬晚站起身幫著解釋。

劉郎中心中大驚,這個喬晚不過半月未見,居然會說軟話求人了,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因被喬晚推下山心存怨懟。

並未搭理,直接進了屋,故意拖著腿先是看了喬大河的傷勢,又給喬二川上了藥,最後看了眼喬福根的。

“你家大河就是被撞的狠了,明早能醒,二川這個三天換一次藥,別沾水不出十日就能好,你臉上隻是擦傷不用上藥,沒大事。”說著轉頭看向喬清:“你跟我去取藥。”

全程沒看喬晚一眼,就好似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喬晚深知是原主把人得罪狠了,她客氣的上前:“劉叔,您看這該多少錢?再加上之前欠您的。”

“晚晚......”喬福根明白喬晚打算用那十兩銀子還錢,可那是要還給霍厭的聘禮,給了藥錢他們更沒地方能湊出二十兩。

他滿臉愧疚:“劉郎中,這錢稍緩幾日,麻煩你先記賬。”

“哼!”劉郎中似乎早就預料到,瞪了一眼喬晚後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記賬?你們家欠的藥錢還少嗎?上次推我那一下,我這腿到現在還疼,沒找你們賠診金就不錯了!”

喬晚聞言,毫不猶豫地從懷裏掏出錢袋子。

“劉叔,以前是我不懂事,衝撞了您,我給您賠不是。”喬晚語氣誠懇,微微躬身,“這裏有十兩銀子,您先拿著,扣除這次的診費和藥錢,剩下的看夠不夠抵你養腿傷的,若是不夠,您說個數,我們日後一定想辦法還清。”

劉郎中顯然沒料到喬晚會拿出這麼大一筆錢,更沒料到她會如此低聲下氣地道歉。

他愣在原地,看著那錢袋子,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些。

他與喬家關係不錯,喬晚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是個頂可愛懂事的孩子,不知長大咋就變成這樣。

之前劉郎中是有些寒心的,可如今喬晚又恢複了懂事的模樣,他便有些心軟。

“......你這銀子哪來的?”劉郎中遲疑地問,沒立刻去接。

“是霍厭給的聘禮。”喬晚坦然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先緊著劉叔您的藥錢還。”

“罷了!”劉郎中歎了口氣:“以前的賬,再加上這次的藥錢和診金,算你三兩。我這腿......不提了!”

他從錢袋子拿出三兩銀子,又推還給喬晚。

“剩下的收好,霍厭那邊......既是聘禮,你們自家好生處理。”劉郎中語氣複雜地交代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喬大河,“明早若還不醒,再來叫我。”

說完,他背起藥箱沒再多留,擺擺手走了。

送走劉郎中,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喬清和喬二川看著喬晚手裏的錢,欲言又止。

喬福根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晚晚,那錢......是爹沒用......”

“爹,別這麼說。”喬晚走過去,將剩下的銀錢塞進喬福根粗糙的手裏:

“還了錢,心裏踏實,霍厭那邊,我決定,既然答應了,那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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