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縣長，這......這是真的嗎？”林大海聲音都在發顫。

“當然是真的，”

周縣長點了點頭，“不過軍校的特招有嚴格的保密要求，你們簽了合同，後續會有專人跟你們對接報到的事。”

林風父子倆沒絲毫猶豫，當場就簽了保密合同。

等他們走回人群時，臉上還帶著沒掩飾住的激動。

周縣長又叮囑了幾句“好好幹，為國家爭光”，才帶著工作人員離開。車隊走後，院壩裏的親戚們瞬間圍了上來。

“林風，你到底在海上做了啥啊？居然能得這麼多獎勵！”

“大海哥，這新漁船可得好好保養，以後出海可得帶著我們一起啊！”

“林風啊，以後要是有啥好事，可得想著咱們這些親戚啊！”

剛才的嘲諷全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諂媚和討好。

林風看著這些人的嘴臉，隻是淡淡笑了笑，沒多說什麼——保送軍校的事不能說，其他的，跟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大海握著手裏的榮譽證書，看著遠處嶄新的漁船，又看了看兒子，臉上終於露出驕傲的笑容。

親戚們圍著林風父子的奉承話還沒說幾句，院壩外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

這聲音和剛才縣長車隊的轎車聲截然不同，帶著一股厚重的金屬質感，越來越近，震得地麵都隱隱發顫。

“又來車了？這是啥聲音啊？”

有人探頭往外看，剛伸出去的腦袋突然僵住，眼睛瞪得老大，“綠、綠色的車？這是......軍車？”

這話像潑了盆冷水，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湧到院壩口，隻見三輛軍綠色的越野車正沿著村口的路駛來，車身上印著醒目的軍徽，輪胎碾過石子路時濺起的塵土，都透著一股肅穆的氣息。

“軍車？怎麼會來軍車？”

三姑林秀蘭往後縮了縮，聲音都有些發虛，“難道是......是來抓人的？”

張濤也皺著眉，心裏琢磨開。

林風剛得了縣長的獎勵，怎麼轉眼就來軍車了？難道他在海上做的不是啥好事，反而犯了錯？

親戚們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的諂媚笑容全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猜測，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我就說嘛，哪有打漁能得五十萬獎金的？肯定是幹了啥犯法的事！”

“軍車都來了，這事肯定不小，說不定是跟外國人起衝突，闖大禍了！”

“之前縣長來，說不定是先安撫，現在軍車來才是真的要抓人！”

有人甚至直接看向林風，語氣裏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

“林風啊，你到底在海上幹了啥？現在軍車都來抓你了，可別連累咱們林家啊！”

“就是，早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好了，把軍隊都招來了！”

林大山看著軍車，也慌了神，拉著林大海的胳膊低聲說：“大海哥，這......這不會真出事了吧？剛才縣長不是還說慶功嗎？”

林大海心裏也咯噔一下，就見三輛軍車已經停在了院壩門口，車門打開，下來幾個身著迷彩服、身姿挺拔的軍人。

為首的軍官快步上前，目光在林風身上停頓兩秒，隨即抬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轉而對著一旁的林大海道：“您好，是林大海同誌吧？我們是部隊的，有任務需要帶林風同誌走一趟，手續都齊全，還請您配合。”

這話一出口，院壩裏瞬間炸開了鍋。

“果然是來抓人的！”

三姑林秀蘭拍著大腿，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慶幸，“我就說哪有平白無故給五十萬的，肯定是犯了大事！”

張濤也鬆了口氣，剛才壓在心裏的嫉妒瞬間變成了得意，他湊到林大山身邊，壓低聲音。

“二叔，您看我說啥來著？林風這小子就是不安分，現在好了，被部隊帶走，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林大山臉色發白，看著那些身姿筆挺的軍人，又看了看林風，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敢上前，隻是對著林大海歎氣道。

“大海哥，這事......唉，你也別太著急，說不定是誤會？”

“誤會？軍車都上門了，能有啥誤會！”

有個平時跟林家不對付的鄰居扯著嗓子喊，“肯定是在海上跟外國人打架，把事鬧大了，現在部隊來抓人償命了！”

“就是！之前還裝模作樣領榮譽證書，現在看，那證書說不定是先穩住他，怕他跑了！”

“林風這一進去，怕是再也出不來了，可憐大海哥就這一個兒子......”

嘲諷和同情的話像潮水似的湧來，林大海攥緊了手裏的榮譽證書。

他想起剛才跟縣長簽的保密合同，知道不能把“特招入學”的事說出來，隻能咬著牙忍下，對著軍官點頭。

“同誌，我知道了，我這就跟他說兩句。”

他走到林風身邊，壓低聲音，眼眶發紅卻帶著笑意：“小子，到了那邊好好學，別給家裏丟臉，爹等你回來。”

林風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父親的意思，用力點頭。

“爹，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出人頭地。”

這一幕落在親戚鄰居眼裏，更坐實了“林風犯事”的猜測。

“你看你看，都開始交代後事了！”

“肯定是知道自己要蹲大牢，怕再也見不到了！”

“大海哥也是可憐，兒子出事以後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張濤甚至掏出手機，假裝不經意地對著軍車和林風拍照，嘴裏還念叨。

“唉，真是可惜了，早知道當初讓他好好學個手藝，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軍官沒理會周圍的議論，隻是對著林風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風同誌，我們該走了。”

本來，林風雖然是特招，但去報道也得自己去，不會有軍隊的人來接。

但，這位受了國科大的那位少將副校長“托付”，他可不敢不來。

林風這樣的好苗子，一旦風聲傳出去，海陸空、火箭軍、戰略支援這五所工程大學，肯定會跑來摘果子。

甚至，那個特殊部隊也會親自下場！

林風隨便收拾幾樣隨身物品，跟著軍官往軍車走。

經過張濤身邊時，張濤故意伸出腳，想絆他一下，卻被林風輕輕側身躲開。

“走路看著點，別到了裏麵還這麼毛躁！”

張濤惡人先告狀，語氣裏滿是嘲諷。

林風沒理他，徑直上了軍車。

軍車引擎再次啟動，緩緩駛遠。

親戚們還站在原地議論，有人對著軍車的背影吐口水，有人則圍著林大海假意安慰，實則想看他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