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穩婆卻把著我娘的脈說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口氣,愣是搶在閻王收人前把我接生了出來。
村民們說我是屍生子,會給村裏帶來黴運,這孩子不能要。我爺爺聽後,挑著糞潑到那些人家裏,大罵道:“這是我陳家的骨肉,哪個要是害怕,老子就用屎橛子給你們去去黴運!”
自此以後沒人再敢說晦氣話。爺爺抱著重六斤八兩的我,給我取名為陳八兩,說賤命好養活,可我從小卻是個藥罐子,大病小病不間斷。
村民私下打賭病怏怏的我活不過十歲,偏偏我爭氣,活到了十三歲。
這一年夏天,發生了一場重大變故......
據說那天雨下得特別大,屋外電閃雷鳴,我爹卻帶著我去村口放起了風箏,小小的我不懂事,轟隆一聲雷響,一道閃電順著風箏線劈在我身上。那天過後,我就成了傻子,成天嘬著手指傻樂,到處瞎逛,逢人就嘿嘿的笑。
同齡人笑話我是守村人,稱我長大後娶不到媳婦;村民們更是唾罵我爹瘋了,連自己小孩都糟蹋。
隻有我知道,我爹這是為我好。
我們陳家祖上在明朝時出了一個舉人,靠他人投獻發了家,混成當地最大的地主,後來遷移八卦村定根,開枝散葉,家大業大。可到了晚清時期,陳家子弟為了抗清,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死在戰場上,最後隻剩下一脈單傳。
當時八卦村隻有一個大姓,那就是陳家,可自從陳家沒落後,原本給陳家做工的康、耿、鄭、孫、李、昆、段七家開始另起爐灶,做大做強,漸漸地就把陳家給壓了下去。如今八卦村七大姓為大,陳家卻總是一脈單傳,仿佛陷入了某種詛咒。
事實上陳家確實是被人算計了,爺爺臨終前跟我說——有人對我們陳家的祖墳動了手腳,竊走了氣運,導致陳家子嗣隻有頭胎能活,你能生下來已經很不容易,想要活下去,還得聽你爹的安排。
因此,我爹在我十三歲那年,打了一個替身茅人,當著七家人的麵,用風箏引雷將“我”劈成了傻子。實際上我不傻,不僅如此還特別聰明,十三歲以前就將陳家賴以生存的風水算命本事啃得滾瓜爛熟,十三歲以後又學會了我爹教我的陰陽秘術。
我爹說等我成年,七家人就會各派出一名保留處子身的女孩,以“聯姻血契”的方式從我身上竊運,為了造福他們下一代子孫。
為了改變陳家人如同被寄生蟲啃噬的命運,我爹給我訂下了一門恐怖的陰親,讓我與死人結親。陰親在前,陽親在後,後人若強行與我聯姻必定會遭到可怕的反噬。
不過,我“納妾”的行為也會為自己招惹大禍,但我不得不這樣做,這是唯一破局的辦法。
十八歲成年禮到來的前一天晚上,兩鬢斑白的老爹送給我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日禮物,叮囑我隻有在最困難的時候才能將它拆開,早早地為我煮了一碗長壽麵,他就離家出走了,去哪裏沒說,隻說接下來要靠我自己了。
生日那天晚上,我早早地入睡,實際上卻是在裝睡,因為我知道今晚會有大事發生。
農村的夜晚很安靜,隻有蟲鳴聲,到了深夜時分,屋外忽然傳來了細細簌簌的動靜,我聽見兩道腳步聲走了進來,輕輕推開門,來到床邊,一人按住了我的身體扒開我的嘴,一人往我嘴裏倒進了味道苦澀的液體。
我假裝驚醒,想要掙紮,卻被一名漢子死死地按住了身體不能動彈,直到我被迫喝完了一整瓶液體後,他們才笑嘿嘿的離開。
我心裏一點都不慌,因為我知道他們喂我喝的是一種獸藥,隻有讓家畜配種時才會使用。我爹每天都會在飯菜裏加入類似的藥液,為的就是今天,使我身體產生抗性,不會失去理智。
我正坐在床上發呆,一個穿著寬鬆的Hello Kitty圖案睡衣、哭哭啼啼的長發齊肩的女孩推門走進來。
她手裏攥著一封撰寫著“囍”字的婚書,抬頭看向我時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一邊自言自語著“憑什麼讓我跟一個傻子睡覺”,一邊噙著眼淚來到我身邊,緩緩地寬衣解帶,哭著爬到床上來。
為了從陳家人身上竊運,七家人在我成年這天,各派出一名女孩,帶著竊運婚書過來與我洞房聯姻,完成夫妻之實的儀式,落血為契,之後他們家往後的劫數、災厄、不詳,統統轉移到我身上。
相當於拿我這個名義上的女婿替他們家擋災攔禍,沒了這些阻礙,自然一路長紅,風生水起!
因此,眼前這個叫“康小雨”的女孩到來就是為了......
半個小時激烈過去,一點嫣紅落在了婚書落款處,康小雨迫不及待地抽身離去,臨走前她還回眸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啐道:
“我恨死你了!”
不怪她,畢竟剛才的我如狼似虎,完全沒把她當人,畢竟忍辱負重五年之久,不僅是為了這一刻,但也值得好好借此來發泄一下。
隨後,耿家、鄭家、孫家、李家、昆家、段家,分別派了一個女孩推門而入。
她們各個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各有各的美,有愛吐舌頭的俏皮小蘿莉,有禦姐範的貼心大姐姐,有高冷清豔的大長腿,有風韻猶存的早熟少女,有厭世臉的反差女孩,有清純動人的校花類型......
統統一臉幽怨的進來,然後哭著出去。
一夜當了七次新郎,我不留餘力,傾盡所有,這是她們應受的報應,最後直接累得癱在床上呼呼大睡過去。
可我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因為我知道今夜的這般行為會惹來我那位素未謀麵的陰妻震怒,不出意外,她會來索我的命......
果不其然,到了後半夜,我又聽見了細細簌簌的動靜,隻不過這次是風刮動門窗發出的響動,隨著房門“嘎吱”一聲打開,睡在床上的我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一股冷得刺骨的風刮了進來,緩緩飄到了我身邊。
我猛地睜開眼,瞥見一個頭戴鳳冠霞帔、身穿漢服的倩影正站在床頭處,雖看不清楚長相,但卻能感受到一股怨氣撲麵而來,撩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等我開口解釋,這女人直接飄到床上來,坐在我身上,用那雙冰冷的手掐著我的脖子。
她這是在......吸我陽氣嗎?!
眨眼間一夜過去,我感覺身體仿佛被掏空,不等閉上眼睡個回陽覺,房門便再次被人嘩啦一聲推開,一名目眥欲裂的漢子衝了進來,咆哮道:
“陳八兩,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整晚都跪在地上哭著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