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小人最狠毒的手段,莫過於直接讓對方死亡!
但此舉有違天和,損耗陰德,會給自己增添業障,得不償失!
刀口就抵在小人喉嚨處,可我卻遲遲下不了手。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太虧了!
最後我手裏刀一拐,分別紮在康痦子小人的右臂,紮在康老五小人的左腿上。不讓他們死,也得讓他們脫層皮!
......
時間來到晚上,我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恍惚間感受到好像有什麼東西飄進室內。
當我睜開眼,便看見門口處站著一道模糊的倩影。
本以為是陰妻來找我索取公糧,可隨著仔細辨認,發現對方身上並非穿著漢服,而是腳踩一對繡花鞋、穿著一身紅嫁衣!
仍像之前一樣,我看不清楚對方的麵容,但能感覺到,她不是我的老婆!
那她是誰?
正當我細思極恐,這道倩影倏忽一下飄到床頭前,與我身體挨得特別近,能感受到她投射而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非常炙熱,仿佛獵人盯上了獵物。
我斷定這是康家人通過我的畫像招來的臟東西,隻是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對我做什麼?
就在這時,這位嫁衣女的腳下如有彈簧般,身體直接輕飄飄的彈到了床上,壓在我身上,我瞬間就感覺被鬼壓床一樣,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嫁衣女的腰緩緩彎下,蒙著薄霧的臉部貼向了我的鼻尖。
當兩張臉距離大約隻有十公分的時候,她臉上的薄霧居然散去了,露出一張皮膚慘白如紙的橢圓型女性麵孔。
詭異的是,她的眼眶裏沒有任何眼白,隻有密集的血絲,嘴唇微張著,隨即一根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
我的心砰砰狂跳,卻無法尖叫出聲,隻能目送著那根舌頭離我越來越近,直至抵在我的唇間,然後像一條蠕動的黃鱔一樣野蠻地擠開我的唇齒,不斷往裏邊延伸......
我什麼也做不了,卻能聞得到那根舌頭散發出來的腐爛氣味,就像死老鼠一樣。
當舌頭爬到我的嗓子眼,窗戶突然“咯吱”一聲推開,旋即一股寒風刮了過來,一隻攤開的手掌迅疾落在嫁衣女的頭皮上用力一扯,直接將她扔了出去。
那根惡心的舌頭抽離我的口腔後,我感動得都快要哭了,也瞥見了幫助我擺脫困境的人兒,正是身穿漢服的老婆大人!
看到她,我瞬間覺得安全感爆棚!
可就在這時,我的胃裏突然翻江倒海了起來,一股苦水不受控製地湧向了喉嚨,直接抑製不住地倒頭嘔吐了起來。
當我嘔得整個腦袋天昏地暗,吃力地抬起頭看去時,卻發現二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門口衝進來兩個大漢!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倆都是康家的族人......
這兩人上來就往我腦袋套上麻袋,扛著我就走。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嘩地一下把我扔到一處軟綿綿的地麵,我的手觸及到了周邊潮濕的泥土,感覺像是一口剛挖出來的坑!
正當我搞不懂他們要做什麼的時候,一抔抔泥土往我身上送,我這才明白......
他們這是要將我活埋!
我立刻掙紮著想要起身逃走,卻突然有一鏟子朝我後腦勺嘭地拍了過來,使我當場失去意識昏迷。
......
當我再醒來時,感覺身上就像壓著一座山,手腳都被壓得難以動彈,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掀開頭上的麻袋後,才發現自己被厚厚的泥土掩埋了身體大部分區域。
所幸腦袋是露出來的,得以喘氣,否則估計早就憋死了。
我艱難的從泥裏爬出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大約一米高的地坑裏,舉頭往坑外看去,並沒有看到他人,於是從中爬了出來。
我辨別了一下周圍的景象,識別出這裏是八卦村南邊的“老虎林”,據說以前有人在這裏看到過老虎,因此得名。
我摸了摸後腦勺,發現腫了一大塊,輕輕碰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
回想起先前的遭遇,我對康家的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他們這是完全沒把我當人啊,簡直畜生不如!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畢竟夜間的深山老林裏說不準會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出沒,可我前腳剛邁出去,就看到了前方一棵槐樹的樹枝上,正用樹藤吊著一件灰色的壽衣,被風吹得晃來晃去,就像吊著一個人一樣,看起來尤為滲人。
槐樹吊壽衣,這是風水上的大忌!
按照我所學到的知識,遇到這種場景,往往說明這顆樹已經成了氣候,脫胎換骨成精,幻化出擬人的壽衣來嚇人,膽子小的走夜路可能會被它當場嚇死,故而魂魄被這件壽衣給吸走,然後就成了穿著壽衣的倀鬼,專門為樹精尋找“人材肥料”。
好在我懂得它的原理,非但不懼,反而知道該怎麼對付它!
我直接跑到槐樹底下脫褲子放水,嘩啦啦的滋在樹根上,那件壽衣瞬間就跟被火點燃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
直到燒得一幹二淨,我這才抽身離去。有些事沒遇到可以不理,可一旦遇到了就必須管上一管,這是陳家祖訓之一。
用汙穢的尿液澆滅了這顆樹精的道行,免得它日後去禍害他人!
而它要想再凝聚一件壽衣出來,至少得二三十年的修煉。
我離開老虎林,走回到村裏,發現村口處聚集了大量村民,提著手電筒晃來晃去,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我混入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見到眾人圍著的中央空地上,赫然躺著一口沾滿泥土的木棺,棺蓋被人推開了,露出了棺內的景象,駭人的是,裏麵居然躺著兩具臉色發青、表情驚恐的屍體。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兩具屍體正是先前把我扛去老虎林裏活埋的那兩個大漢,誰曾想他們居然死了,而且看樣子是被活活嚇死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還是悄悄的離開了現場,返回到家裏。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了右臂打著繃帶的康痦子在那來回踱步。
他聽見我的腳步聲後,馬上抬頭看了過來,看見我後,頓時眼前一亮,走上前去問道:
“陳八兩,這麼晚你跑哪去了?”
我不知道對方這是整的哪一出,但還是裝傻充愣的笑嗬嗬回答道:
“我去山裏玩泥巴,然後看見樹上吊著一個阿姨,阿姨還衝著我笑,哈哈哈哈......”
康痦子聞言,表情嚇得不輕,連忙追問:“哪座山?哪棵樹?”
我笑哈哈的指向了南邊的老虎林,說是那邊的樹,一顆好大好大的樹!
“嘶。”
康痦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神情凝重的邁步離開了。
我走回家裏後,內心感到無比疑惑,康痦子這是什麼意思?
那兩個康家大漢不是他們家派來的嗎?按理說他也應該知道老虎林裏發生的事兒才對啊,為什麼卻表現得一頭霧水的樣子,而且還對此感到非常驚訝?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我返回臥室後,發現枕頭上赫然擺放著一本沾滿泥土的線裝書。
我詫異地走過去拎起這本線裝書翻開看了幾眼,總算知道這是什麼書了,居然是市麵上失傳的《魯班書下冊》!
書中內容繁雜,記載了很多所謂救人、害人的法術和道術。
這是誰留下的?
我正疑惑著,敞開的窗戶忽然“咯吱”一聲合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