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
一道豐腴窈窕、風情萬種的身影,已緩步踏入殿內。
來人正是先帝遺孀,當今女帝蘇如煙的嫂子,太後白玉媚。
她身穿一襲紫色繡金宮裝,將那成熟飽滿、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得驚心動魄。
低頭看不到腳尖,便是人間絕色。
白玉媚說是太後,其實還未滿三十歲。
膚白貌美,風韻十足,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嘶......”
秦玉郎嚇得一激靈,猛地從蘇如煙身邊彈開,慌忙起身,臉上那點得意被驚慌取代。
“臣......臣參見太後娘娘!”
“免禮。”
白玉媚的聲音清冷,目光掃過秦玉郎紅腫的臉,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絲嘲諷。
“秦宰相也在啊......臉是被哪裏的野蜂蜇了?瞧著怪礙眼的。”
秦玉郎一陣尷尬,喃喃道:“勞太後掛心,是臣不小心撞的。臣還有些政務要處理,先行告退。”
說罷,他幾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多呆。
看著秦玉郎倉惶離去的背影,白玉媚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化為一片冰寒。
她轉向蘇如煙,冷冷道:“如煙,你是越發糊塗了!朝堂之上,任由那等讒言小人興風作浪,羞辱國之功臣,成何體統?!”
蘇如煙對這位嫂子有些發怵,氣勢弱了幾分,辯解道:“皇嫂,我——”
“不必多說!”
白玉媚直接打斷,鳳目含威。
“嶽子龍之事,我已盡知,你竟真要取消大婚?”
“你可知這是先帝臨終前的遺願?”
“你可知大夏的江山,北境的安寧,如今靠的是誰的威望在維係?”
她踏前一步,豐滿的胸脯因激動而劇烈起伏,語氣愈發嚴厲。
“沒有嶽子龍,四王戰亂時,你這皇位就坐不穩!”
“沒有嶽子龍,燕雲十六州至今還在狼國鐵蹄之下!”
“你現在竟為了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要自毀長城?你這是在動搖國本!”
蘇如煙被訓斥得臉色難看,忍不住反駁起來:
“皇嫂,我並非真要取消婚約......”
“隻是秦宰相說,對男人不能太好,需得像訓狗一般,打一棒子再給根骨頭。”
“我隻是想挫挫嶽子龍的銳氣,讓他以後更聽話!”
......
“荒謬!”
白玉媚氣得柳眉倒豎:“這都是些什麼混賬話!那秦玉郎就是個靠逢迎上位的弄臣,他能教給你什麼馭人之術?”
“他是想讓你眾叛親離,孤立無援,好讓他秦家一手遮天!”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斬釘截鐵地道:“哀家不管你那套‘訓夫’之術!”
“三日後,你必須如期與嶽子龍完婚!”
“立刻下旨,昭告天下,絕無更改!”
“否則哀家便以太後之名,召集宗室元老,議一議你這皇帝,還合不合適坐在這龍椅上!”
麵對白玉媚如此強硬的態度,蘇如煙終究是底氣不足。
她深知這位皇嫂,在宗室和舊臣中的影響力,也明白嶽子龍的重要性。
“是,皇嫂,如煙知道了。朕即刻便下旨,三日後......大婚照舊!”
蘇如煙咬了咬嘴唇,最終不甘地低下頭。
......
宮門外。
秦玉郎並未立刻遠離,一直在偷聽太後白玉媚和蘇如煙的對話。
聽到“大婚照舊”四個字,他的臉變得無比猙獰,拳頭死死攥緊,指甲摳進掌心。
“嶽!子!龍!”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眼中怨毒無比。
“憑什麼?你一個粗鄙武夫,總能得到一切!”
“功勳、威望......甚至還有高高在上的女帝!”
“不!我不允許!”
“不管是女帝,還是大夏的江山,必須是我秦家的!”
突然,一個惡毒的計劃,在秦玉郎腦海中成型。
“三日後的婚禮,我要在你最風光的時候,讓你身敗名裂,成為全天下的笑柄!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到時候,陛下隻會是我一個人的!”
......
翌日,清晨。
趙空城領著嶽子龍,來到了城西的貧民窟,尋了一處相對僻靜的茅草屋。
雖然雖陋,卻還算幹淨。
“龍帥,暫時委屈您了。”趙空城有些愧疚。
嶽子龍擺擺手,毫不在意:“無妨,此處甚好,十分清靜。”
正當兩人準備進屋時,嶽子龍的目光,被不遠處街角的一幕吸引了。
隻見一個瘦弱少年,正跪在街邊。
他穿著打補丁的破衣服,麵前鋪著一張草席,草席裏裹著一具屍體。
旁邊立著一塊木牌,寫著四個刺眼的大字——
賣身葬父!
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麵黃肌瘦,膝蓋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早已磨得通紅,卻依舊挺直脊背,眼神中帶著倔強。
嶽子龍心中一動,走上前,輕聲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少年抬起頭,看到嶽子龍雖然穿著普通布衣,但氣度不凡,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卻還是如實回答:
“回大人話,小子叫霍去疾,今年十五了。”
霍去疾?!
嶽子龍聞言,心中一震。
好家夥!
這名字,蘊含著一股橫掃千軍、封狼居胥的銳氣。
再加上他眼中的倔強意誌,絕非池中之物,天生就是將才!
嶽子龍壓下心中驚異,繼續問道:“你為何要賣身葬父?”
提到父親,少年霍去疾的眼圈,瞬間紅了,聲音哽咽起來。
“我爹......我爹是北境軍鐵甲營的老兵,叫霍大山!”
“他跟著大元帥嶽子龍,去打燕雲十六州......戰死了......屍首前幾天才被同鄉的叔伯們送回來......”
團隊合作,嶽子龍身軀猛地一震。
鐵甲營,霍大山!
他有印象!
那是個沉默寡言卻異常勇猛的老兵,每次衝鋒都悍不畏死!
沒想到,這次卻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而還!
更讓他揪心的是——
按大夏軍律,陣亡將士撫恤金,應為五十兩白銀,足以讓家人妥善安置後事,並維持好幾年生計。
“撫恤金呢?”
嶽子龍的聲音沉了下去,追問道:“兵部沒有發放撫恤金嗎?”
提到這個,霍去疾滿臉憤怒和委屈,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沒有!一分銅板都沒有!”
“我和姐姐跑去兵部衙門問,被人轟了出來......”
“後來有一個好心的軍爺,偷偷告訴我,說我爹的撫恤金......被上麵的大人物克扣了!”
他眼中迸發出恨意:“我不服氣,又去告狀,結果被一群穿著禁衛軍衣服的人,堵在巷子裏暴打了一頓!”
“他們還警告我,說克扣撫恤金的,就是新上任的禁衛軍統領,秦烈將軍!”
“說我要是再敢去鬧,下次就直接把我扔進亂葬崗,讓我跟我爹團聚!”
轟——!
一股無法抑製的滔天怒火,瞬間直衝嶽子龍的天靈蓋。
秦烈!
又是秦家!
秦玉郎的堂兄,那個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禁軍統領,秦烈,也是宋嬌嬌的未婚夫!
前線將士還在浴血拚殺,為國捐軀,屍骨未寒!
而在後方,這些國之蛀蟲,卻連將士們用命換來的最後一點撫恤金,都要貪墨!
甚至對烈士的後代,拳腳相加,威脅恐嚇!
這已不僅僅是貪墨!
這是對北境軍魂,最惡毒的踐踏!
是對他嶽子龍,以及千千萬萬仍在邊關戍守的將士,最嚴重的侮辱!
“孩子,起來!”
嶽子龍拉起跪在地上的霍去疾,聲音中蘊含滔天怒火。
“這狀,本帥......我親自帶你去告!”
“我倒要看看,那禁衛軍大營裏,是哪個狗官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貪我北境將士的賣命錢!”
他拉著霍去疾,轉身對趙空城厲聲道:
“空城,走!去禁衛軍大營!”
“今日,我就要替這孩兒,替霍大山,替所有被苛待的北境將士,討回這個公道!”
“誰攔,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