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又一個太監叩首之後，抱著炸藥包悍不畏死的朝著老營精銳殺了過去。

爆炸一聲聲響起，趙林哪怕是那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營精銳也抵擋不住。

“朕知道，朕都知道!”

“小桌子，小凳子，小桂子，四喜...”

一個個名字在趙林腦海中回響，一個個身影揮了揮手向他告別。

這一刻，他真的淚崩了。

每個人他都知道姓名，他真的能。

說來諷刺，還真是諷刺。

偌大的長安城，最有骨氣的是這些無根之人？

十四萬人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不得不說李成的老營真是精銳中的精銳，經過短暫的調整，他們又義無反顧的殺了上來。

“皇上，您先走，這裏有奴才呢！”

王恩渾身是血，手持一柄鋼刀，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朕說過，要跟你們同進退，共生死！”

“哪怕戰之一兵一卒，朕也絕對不退！”

趙林雙手持劍，眼中滿是猙獰。

這場仗已經打到現在了，自己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要麼李成退兵，要麼自己兵敗身死。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那就讓奴才死在您前麵吧！”

王恩沒由來的笑了一下。

身為奴才，生前服侍主子，死後能一起上路。

對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王恩，別說什麼奴才了，黃泉路上我們結伴同行！”

趙林拍了拍王恩的肩膀。

這一刻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更合乎身份。

有人共死，其實也是一樁美事。

“皇上，奴才下輩子還給您做奴才！”

王恩又是行了一禮，然後昂首挺胸，雙手持刀：“逆賊，王恩爺爺在此！”

“為皇上盡忠！”

“為大乾盡忠！”

“殺啊！”

...

城牆血戰繼續，哪怕不斷有奴軍抱著炸藥包跟老營精銳同歸於盡，也難以抵擋對方前進的腳步。

最後數百奴軍護著趙林縮在角落，王恩細心的幫趙林撫了下戰甲上的鮮血。

但是這鮮血卻越擦越糊，越擦越多。

王恩一臉無助，一邊擦，一邊落淚。

他隻想讓皇上在走的時候幹幹淨淨的。

但是就這點要求，他也做不到。

做不到啊。

“王恩，停下吧！”

趙林抓住王恩的手。

“皇上，奴才無能，奴才有罪！”

王恩滿眼淚水。

“好了，這樣，挺好！”

趙林看了眼身邊的奴軍，不由的笑了起來：“誰要是現在想投降，就降了吧，朕不怪你們！”

拍了拍身邊太監的肩膀：“真的！”

“皇上，皇宮就是奴才的家，國之將破，家又何在？能跟陛下同死，是奴才的榮耀！”

太監卻是搖了搖頭。

沒了皇宮，天地之大，他一個閹人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慷慨赴死。

“好！”

趙林點了點頭，掃向其他人：“那你們呢？”

“願同皇上同死！”

“願同皇上同死！”

“願同皇上同死！”

...

眾人一起叩首，沒有一人偷生。

“好好好！”

趙林看了眼城牆下麵的長安，看了眼遠處的皇陵，眼中多了一絲留戀。

“賊寇殺上來了！”

趙林深吸一口大氣。

“為大乾盡忠的時候到了！”

雙手持劍，一聲大喝：“殺！”

“殺！”

“殺！”

“殺！”

...

趙林帶人決死向前，跟李成的老營精銳戰到了一起。

敵眾我寡，趙林看著越來越少的奴軍，心裏一陣感歎。

隻能到這裏了嗎？

也罷，也罷。

自己雖然對不起大乾，但是卻對得起自己的本心。

看著遠處的逆賊，趙林卻是笑著將手中的寶劍交到了王恩的手上。

“皇上，您這是？”

王恩愣了一下。

趙林卻是整了下發髻，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送朕上路吧！”

“奴...奴才不敢！”

王恩呆呆地看著趙林，有些不知所措了。

趙林又看了眼越來越近的賊人：“讓朕體麵點走吧！”

“奴...奴才遵命！”

瞅著手中的寶劍，王恩緊咬牙關，深吸一口大氣：“恭送...恭送大乾皇帝...上路！”

“恭送大乾皇帝上路！”

“恭送大乾皇帝上路！”

“恭送大乾皇帝上路！”

...

城牆下的李成聽到城牆上的呼喊，知道大局已定。

一旦拿下趙林，大乾就徹底覆滅了。

自己，就是新時代的王了。

“吩咐全軍，半個時辰之內，本王要在皇宮飲酒！”

“喏！”

所有人一起行禮，眼中滿是自信之色。

在他們看來，半個時辰都用不了。

長安，須臾可破。

皇陵之中趙林還在那拆棺材，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乾注定破滅的時候，就在王德手中寶劍即將落下，徹底終結大乾的時候。

一群身影卻如潮水一樣，殺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