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婉柔的身體,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伸向爾泰的手,就那樣停在了半空中,劇烈地顫抖著。
爾泰竭力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了她近在咫尺的、痛苦的臉。
然後,她看著他,像一個生鏽的機器,極其緩慢地轉過了頭,望向了江承年的方向。
最終,她收回了那隻伸向他的手。
嘴裏說著:“爾泰,我馬上就回來救你。”
身體卻無比誠實地轉身,奔向了江承年。
她抱起江承年,在醫療隊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爾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那雙死寂的眼睛裏,最後一絲微光,也徹底熄滅了。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絕望又破碎,天邊殘陽如血。
一隻飛蛾落在他的身上,翅膀霎時被血浸染。
傅婉柔,你所謂的天作之合,生死之交,不過如此。
他掙紮著,隻剩最後一口氣。
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
他想:傅婉柔,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楚自安看著倒在血泊中像垃圾一樣被遺棄的爾泰,發出了輕蔑的嗤笑。
“長得不錯,可惜是個戀愛腦。帶回去,讓兄弟們爽了再殺!”
就在這時,一陣由遠及近的、巨大的轟鳴聲,撕裂了這片罪惡的死寂。
所有人都錯愕地抬頭。
一架通體漆黑的重型直升機,像一頭來自遠古的巨獸,盤旋在工廠上空。
艙門打開,數道黑影順著速降繩,迅速落在了地上。
為首的女人,身形修長,她摘下麵罩一張輪廓深邃的臉上寫滿了不羈。
“你們是誰?!”楚自安的手下色厲內荏地舉起了槍。
女人沒有理會他們,她隻是看了一眼被光柱籠罩的、血肉模糊的爾泰。
隻一眼,那雙本該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睛裏,瞬間燃起了足以焚燒一切滔天的怒火。
她無視了所有對準她的槍口,一步一步,徑直走向爾泰。
楚自安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所震懾,竟然後退了一步。
女人走到爾泰身邊,緩緩地、單膝跪下。
她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外套,用一種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極其易碎的珍品。
她將爾泰被血浸透的殘破身體,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
女人俯在他耳邊,用摩梭語,輕聲呼喚著他真正的名字。
“達瓦,風暖來接你了。”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