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呃啊——！”

我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搗碎了。

胃裏翻江倒海，酸水混合著苦膽汁猛地湧上喉嚨。

我疼得蜷縮著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沒等我緩過一口氣，更多的拳腳落在身上。

肩膀、後背、肋骨......到處都傳來骨頭欲裂的疼痛。

我隻能本能地抱住頭，蜷縮得更緊，任由他們踢打。

“砰！哐當！”

他們不僅打我，又開始瘋狂地打砸我的鋪子。

一個我剛糊好的紙人童女被一把撕爛，白色的紙片和竹篾崩裂飛散；

一輛紙紮汽車被一腳踹塌，車輪咕嚕嚕滾到角落；

堆疊好的金山銀山被推倒，被踩得麵目全非。

“規矩？！老子今天就給你立立規矩！”

沈耀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充滿了狠戾。

他從手下手裏接過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短木棍，有小孩胳膊那麼粗，一步步朝我走來。

用木棍戳著我的腦袋。

“陳文賓，最後問你一遍！紮！還是不紮！”

疼痛和憤怒讓我渾身發抖。

我艱難地抬起頭，看著他那張瘋狂又扭曲的臉，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破這規矩......何況這對你來說也不是好事......”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每說一個字，斷裂的肋骨都疼得我抽氣。

“好！有種！我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棍子硬！”沈耀眼中凶光爆閃，猛地舉起了木棍！

“慢著！”

我大喊一聲。

他嘴角掛著譏誚。

“怎麼？想通了？”

“我是林家的長子，你今天要是傷了我，不會有好下場！”

沈耀聽完以後，怔愣了一瞬，隨後麵色忽地發狠。

我下意識地想蜷縮起腿，可晚了一步。

那根木棍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左小腿上！

“哢嚓——！”

一聲極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炸響在我的耳邊，甚至蓋過了窗外的雨聲和我的慘叫。

“林家大少爺？就憑你？”

“誰不知道林家大少爺一直在國外享福。會是你這個紮紙活的？”

“何況你姓陳，人家姓林！你當我是傻子？”

一時間在場的其他人全都笑作一團。

我確實不姓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也的確是林家人。

之所以認識沈耀，也是因為之前回林家的時候見過他求我弟辦事。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和林家都有心隱瞞身份，所以沈耀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

顧不上他們的嘲笑，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冷汗也幾乎浸透了衣衫。

那條左腿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曲著，劇痛幾乎要將我淹沒。

沈耀扔掉了木棍，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你要是林家大少爺，我就是天王老子！”

我想反駁，可腿上的劇痛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現在知道什麼是規矩了嗎？”他冷笑。

他慢悠悠地蹲下身，用冰冷的手指拍了拍我的臉。

“我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不肯紮，無非是覺得價碼不夠，或者......覺得我找不到你的軟肋？”

他站起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語氣輕鬆得像是在吩咐晚上吃什麼。

“喂？給我仔細查查，陳文賓家裏還有幾口人，是幹什麼的，住在哪兒，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