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三年,我替林肅擋下車禍的全部傷害,成了植物人,昏迷躺了四年。
五年裏,他對病床上的我不離不棄,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丈夫。
甚至發誓:“恬恬如果一輩子不醒,我就守她一輩子。”
可我恢複意識那天,卻親耳聽見他和我的女護工在我的病床邊調情。
“你什麼時候才和她離婚?我看著她就惡心!”
“快了,醫生說她蘇醒的幾率不大,早知道她不會醒,當初就該祈禱她沒有搶救過來,一死了之。”
病床足足晃蕩了半個小時,沒人注意到我發顫的眼睫以及眼角溢出的淚花。
通過對話,我才知道。
原來昏迷不到一年,林肅就把心上人安排進了我的病房。
這裏到處都是他們歡愛的痕跡。
不過,要讓他們失望了。
我快醒了,他們的好日子也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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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向恬姐姐會聽見我們現在當著她的麵做嗎?不是說植物人也有意識嗎?”
周一璿說完這句話後,病床明顯搖晃得更加厲害。
地板摩擦聲和女人歡愉的聲音撕裂著我的耳蝸。
結婚七年的丈夫,此刻語氣興奮又高亢。
“有意識不就更刺激了嗎?她不知道反而沒意思。”
“醫生說,那場車禍對她的腦神經損傷很大,就算醒了也會變成傻子,到時候我們當著她的麵做,她估計會激動到口吐白沫,那樣子肯定很搞笑。”
他們注意到,心電圖儀器上劇烈波動的線條。
也沒注意到,床單邊緣,我攥到發白的指尖。
幾天前,我逐漸恢複清晰的意識,但是不能睜開眼。
發現這一點後,我迫不及待想醒過來,告訴林肅這個好消息。
自從我陷入昏迷後,時不時聽見他懺悔的哭聲,哀求著我蘇醒。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原本準備在他來病房時,蘇醒過來告訴他,救他我心甘情願,他不要自責。
沒想到,我尚且沒睜開沉睡已久的雙眼,他便和我的護工在我的病床上,當著我的麵光明正大劈腿。
耳畔響起的男歡女愛的聲音像帶毒的鉤子嵌入我的心臟,我恨不得睜開眼掐死他們!
然而我躺了四年,手腳肌肉早已萎縮,就算醒了,又能做什麼呢?
我隻能等,等到兩人終於結束!
周一璿囂張地把痕跡擦在我的臉上,得瑟道。
“向恬姐姐,你放心,這四年哥哥沒有餓到,我每天都把他喂得飽飽的。”
鼻尖傳來的腥臭味,令我作嘔。
我躺了四年,他們每天都這麼作踐我的?
林肅拿開我臉上的東西,抽出紙擦了擦,用力到擦破我的臉,帶來一陣刺痛。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父母還要來看她,萬一看見了,肯定會起疑的。”
周一璿這才嬌滴滴應道。
“知道了,不過她什麼時候才能死?”
病房沉寂片刻,我的耳朵裏才響起林肅厭惡的聲音。
“誰知道呢?但她一天不死,就照樣還是我的妻子,誰讓她是因為救我才變成植物人的呢。”
原來他也知道。
如果不是他駕車不小心,導致車禍。
我也不會為了救他變成植物人,也不會失去自己第一個孩子!
恨意和怒火在我心中灼燒,我幾乎聽不見周一璿洋洋得意的笑聲。
可惜,他們失望了。
當天晚上,父母坐車來看望我時,我醒了。
上一秒,周一璿還在勸我的爸媽。
“叔叔阿姨,醫生都說了向恬姐不會醒過來了,你們還是盡早買塊墓地,讓她入土為安吧。”
下一秒,我睜開眼,聲音沙啞艱澀。
“誰說,我不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