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一直都想挖走桑寧。
桑寧這7年在金融界有一個響亮的名號,“不敗戰神”。
隻要她親自下場談的生意,基本就沒有不成的。
這7年有不少大公司給她遞來了offer,工資給的是靳氏集團的五倍。
有一回被靳時宴發現了,後果就是,桑寧被折騰了一晚上沒睡,第二天連走路都疼得厲害。
可他越是這樣,桑寧就越覺得自己重要。
所以她從沒想過離開。
但現在,她已經不打算在靳時宴身上浪費時間了。
認栽買單然後完美退場,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事。
“好,紀總,我會認真考慮的,這筆錢,我下個月就還您。”
兩家公司尚有合作,紀臨楓也不怕桑寧跑了。
桑寧交了費後回到病房。
話中間,陳婉拉著她的手,虛弱地問:“寧寧,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了嗎?”
桑寧沒想到母親會提到這個事情,神情頓了一下。
“你這都和他在一起幾年了,怎麼也沒個結婚的打算?”陳婉又問。
桑寧指尖無意識地攥緊:“公司這幾年忙著上市,我和他......不著急。”
她一直以為會和靳時宴結婚的。
隻可惜,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幻想罷了。
陳婉歎了口氣:“那好歹帶過來讓媽看看啊,媽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你們是不著急,可媽的身體等不了了啊,媽要是死前都沒見到你結婚......”
“媽!”桑寧打斷她:“你別瞎說。”
陳婉見她不想說,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桑寧岔開這個話題,又陪了她一會兒後,才回到集團。
剛一坐下,紀疏雨就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聲音不高,卻剛好能讓周圍的同事聽到。
“桑副總監,昨天你突然離開,沒事吧?我差點都要打電話報警了呢。”
桑寧頭也不抬:“家裏有點急事,已經處理好了。”
“聽說你需要錢是嗎?”
紀疏雨掏出一張銀行卡:“時宴都已經和我說過了,咱們都是一個團隊的,而且你又和時宴關係那麼好,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有困難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她一口一個時宴,一口一個宣示主權。
還真是夠挑釁的。
可她明明記得,靳時宴不喜歡別人在公司喊他名字。
以前她不小心脫口而出喊他時宴的時候,他還生過一次氣。
沒想到這原則在紀疏雨麵前輕而易舉地就打破了。桑寧輕輕一笑:“不好意思,錢我昨天已經借到了,畢竟是救命錢,還真等不起虛情假意。”
紀疏雨捏著銀行卡手指微微發緊。
正要說什麼,銷售部突然一陣騷動。
循聲望去,隻見紀臨楓不知道什麼已經站在了銷售部門口。
想到這人是紀疏雨的哥哥,桑寧不禁頭皮一麻。
昨天還借人家錢,今天就被看到懟人家妹妹,感觀總歸是不好的吧?
紀疏雨眉開眼笑地迎上去:“哥,你怎麼來了?也沒和我說一聲。”
紀臨楓淡道:“臨時決定的,看看項目進度。”
“原來是這樣。”紀疏雨頓了頓,像是忽然想到了,解釋道:“對了哥哥,你別誤會,桑副總監平時說話不會這麼衝的,可能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情緒化了,所以和我說話衝了一些......”
桑寧眉心緊了緊。
這話看似是在替她說話,但實則是在故意把她往火堆裏送。
一是想讓紀臨楓給她出頭,二是想敗壞她在紀臨楓心裏的印象。
一舉兩得。
意識到這一點後,桑寧抿了抿唇,正尷尬地要解釋什麼,紀臨楓向桑寧伸出了手。
“桑總監,又見麵了。”
見他眉目溫和,桑寧稍稍鬆了口氣,禮貌地與他握手。
“紀總好。”
紀臨楓:“桑副總監,如果現在方便,我們可以簡單過一下數據,下午我還有個會。”
桑寧徹底放下心,得體一笑:“當然,紀總這邊請。”
紀疏雨完全被晾在了原地。
她陰冷地看著桑寧的背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用力把那股火壓了下去,然後猛地看向周圍看熱鬧的員工,嗬斥道:“都沒事情做了嗎?看什麼看!”
所有人立刻悶頭幹事。
到了會議室,紀臨楓和桑寧相談甚歡。
紀臨楓的目光一直落在桑寧的身上。
看著看著,仿佛從桑夏身上看到了母親年輕時候的影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桑寧一直有一種親近的感覺,昨天看到她在醫院孤立無援的樣子,甚至有種心痛的感覺。
靳時宴路過洽談室時,剛好看到桑寧和紀臨楓交談的火熱。
兩個人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逗得桑寧咯咯直笑。
那笑容明媚又晃眼。
這個女人麵對他時冷言冷語,可麵對別的男人卻能談笑風生。
他眼底陰鷙,直接推開門。
門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靳時宴嗓音低沉:“桑寧,晚上我和疏雨要出席一個慈善晚宴,你去皇家把禮服取回來,送到我的辦公室。”
桑寧先是一怔,隨後又自嘲一笑。
她剛和紀疏雨不歡而散,靳時宴就過來給她出氣了嗎。
之前這樣的場合一直都是桑林陪著靳時宴去的,看來,他已經打算公開紀疏雨和他的關係了。
她等了七年也沒等到的公開,就被紀疏雨這麼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心口像是被刀子來回割據。
痛得麻木,反而生不出更多的波瀾了。
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桑寧才笑了笑,漂亮的唇裏吐出一句。
“好的靳總,我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