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玥從裴清野的邁巴赫款款走出。
跑過來挽起裴清野的胳膊,旁若無人地輕哄。
“你傻呀!別人一激你,你就什麼都不管啦!”
“今天你要是搜了周九爺的車,明天整個裴家會麵臨什麼後果?你忘了我家的事啦?”
說著,她蹙起眉頭,曲起指節,彈了下裴清野的腦門。
“等你吃了虧,我可不聽你訴苦啊!”
裴清野像是順了毛的貓,滿臉怒氣瞬間散去。
瞥了眼冷臉的溫若顏一眼,彎腰,哄起女兄弟。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如果不是昨天替你多喝了幾杯酒,我怎麼會醉得差點犯糊塗?”
聽到這話,曲玥嘴角一彎,越過裴清野肩膀。
對上溫若顏時,笑容更加燦爛。
“嫂子,你別和清野哥慪氣,這些年,多謝你照顧他,他一直是小孩脾氣,回頭我幫你教訓他。”
曲玥原本也是圈子裏的千金大小姐。
但前些年,她家的產業突然被爆涉黑洗錢,父母都進去了,她也輟學去國外避風頭,直到現在才回來。
說來也巧,她父母的案子是周宥禮大哥辦的。
見她帶著莫名的優越感。
溫若顏揚聲道,“曲小姐,這是用什麼身份替我教訓他呢?”
“被人叫了幾聲小太太,你就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對了,裴爺爺要是知道,你和裴清野辦了婚禮,該送什麼禮物祝賀你呢?”
曲玥麵色一白。
“你......”
“溫若顏,你夠了!”
裴清野一把將曲玥護在身後。
溫若顏笑得明媚。
“別這麼緊張,我懶得多管你的閑事。”
“若顏!”
不知何時到了門外的裴清野媽媽蘇靜禾,出了聲。
“一個妖豔賤貨而已,連裴家的大門都進不來,也算太太?”
“圈子裏養玩物的人多的是,算不上什麼大事。”
她狠狠一眼堵住裴清野的不忿,半個眼色都沒分給曲玥。
又吩咐身後跟著的管家。
“讓人好好把這裏打掃幹淨,別被不三不四的人沾染了什麼臟東西。”
曲玥被蘇靜禾的態度,打得搖搖欲墜,咬著下唇向裴清野投去求救的眼神。
溫若顏嗤笑她的無知無畏,笑得諷刺至極。
冷眼掃過裴清野後,跟著蘇靜禾進了別墅。
裴清野正想開口斥責。
眼前卻隻剩一個倔強挺拔的背影。
他僵了原地,倒吸一口涼氣。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淩厲?
他竟覺得,這樣的溫若顏,讓他感到新鮮。
曲玥拽著他衣袖,哼哼唧唧。
“清野哥,你怎麼不幫我說話?”
“你不是說她是個軟柿子,逆來順受嗎?”
“怎麼這麼伶牙俐齒,這麼羞辱我?”
一股冷風從裴清野麵頰刮過,削得他有些疼。
滿腦子裝的都是溫若顏那張漠視的臉。
哪怕自己與曲玥在她麵前親昵與放縱,她也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自己。
他有點心慌,也有點無措。
當他想起周家的車時,一回頭,空空如也。
他好像,錯過了什麼。
可他不信。
畢竟,圈子裏的兄弟都說,女人生了孩子就跑不了。
溫若顏給他生了個女兒。
更何況,她出自那樣泥潭般的家庭,不像拽著救命稻草一樣,揪著自己還能怎麼樣?
周宥禮?
一個從村裏找回的真少爺,到周氏集團的掌權人,隻用了五年。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良善之輩?
肯定是因為薑聿川救過他,溫若顏才求他送她回來的。
想到這裏,裴清野莫名鬆了口氣。
他扔下聒噪的曲玥,直奔別墅三樓。
到臥室時,溫若顏剛卸完脖頸上的項鏈。
“藥味這麼濃,你的傷怎麼樣了?”
裴清野語氣疏鬆,神色如常。
他做了退讓,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傭人們喜滋滋地竊竊私語,甚至開始準備明天的補湯。
畢竟,這是曲玥回國後,裴清野第一次回家。
溫若顏望著鏡子裏的臉,嗤笑。
“林雅南那一刀砍到了筋骨,如果不治徹底,會落下病根。”
裴清野猛地抬眸,與她隔著鏡子對視。
“你、你說誰?”
或許是心虛,裴清野終究是別開了眼。
他隱約聽秘書彙報過。
隻是他那天知道她沒事後,沒等秘書說完,就打斷了秘書。
見她半天沒有回應,他像是做了天大的退讓一樣。
“今晚一起睡。”
溫若顏回頭看他,目露譏笑。
“你是要用被她咬出血的嘴,再吻我嗎?好臟啊。”
裴清野下意識去摸唇邊的傷,卻瞬間反應過來。
“溫若顏!沒有哪個男人會為女人守節,我能一直做到身邊隻有你一人,已經是圈子裏的異類!”
“多少人嘲笑我怕老婆,笑話我拿年少的誓言勒死自己的自由,你還要我怎樣?”
“你想不明白,那就一個人好好想想,三年、五年總有你想清楚的時候。”
說完,他怒不可遏地摔門而去。
“你再不能把清野留住,任由他闖禍,別怪我讓他跟你離婚。”
蘇靜禾臉上脂粉堆疊,卻蓋不住滿身的暮靄氣息。
嫁進裴家五年,她的刻薄,不比裴清野的背叛之刃輕多少。
溫若顏毫不畏懼地笑了。
“留住人又能怎麼樣?”
“您是留住了,爸不還是外麵私生子女成群嗎?”
“您也是女人,為什麼要讓把你受的苦,都讓我受一遍呢?”
她乖巧柔順了五年,第一次與蘇靜禾針鋒相對,就把她氣到渾身發抖。
這邊的動靜也驚到了兒童房裏的裴念安。
抽抽搭搭地跑來問溫若顏。
“媽媽,為什麼會嫁給爸爸?”
想了很久,溫若顏還是實話告訴她。
“因為爸爸以前,從來不和曲阿姨亂來,對媽媽曾經很好。”
“那為什麼......”
小丫頭茫然地張著小嘴,“是因為......我麼......”
“因為我......是女孩子麼......”
溫若顏沉默著。
抱緊了女兒。
“安安,不論別人怎麼想,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
......
很快,圈子裏有人在賭,溫若顏什麼時候向裴清野低頭。
茶室包間。
周宥禮把那隻耳環放在茶幾上,眼皮微微撩起。
“我賭你不回頭,我會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