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嗤笑一聲。

“我道歉？我道哪門子的歉？”

我的目光在宋晚和周嶼之間掃過：

“是我不該出現，讓你愛上我選擇嫁給我，但又不忍心辜負周嶼的深情，所以給他生個孩子作為補償？這頂綠帽子難道是我自己求來的？”

“還是說，我應該感恩戴德，謝謝周嶼願意把你的使用權分我一半？我不該不滿足？”

我突然覺得精疲力盡。

過去的每一次妥協，每一次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

在這一刻都變得如此清晰，又如此可笑。

"宋晚，你還記得半年前你生日那天嗎？"我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冷得像冰。

她的眼神明顯慌亂了一瞬，下意識瞥向周嶼。

"那天我特意從紐約飛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航班延誤，我在機場等了六個小時，淩晨一點才落地。"

我往前走了一步，賓客席間傳來細微的抽氣聲。

"零下五度的冬夜，我捧著花站在你家門口，按了半小時門鈴。周嶼開的門，他說你睡了，讓我別打擾你。"

宋晚的臉色開始發白，嘴唇微微顫抖。

"我給你打了二十三個電話，全部關機。我在樓道裏坐到天亮，凍得手指發紫。"

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第二天你睡到中午才醒，看到我的未接來電，第一句話是什麼還記得嗎？"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你說：'周嶼是在替我出氣，誰讓你生日遲到。'"

周嶼突然插話："安辰哥，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

"閉嘴。"

我沒看他："那天下午，周嶼當著你的麵說：某些人就是不懂珍惜，活該吃閉門羹。我給了他一拳，然後呢？"

宋晚的呼吸急促起來。

"你撲上來護著他，罵我暴力狂。直到周嶼叫來的那幫人把我按在地上打，肋骨裂了三根，你才鬆口說夠了。"

我解開西裝扣子，扯開襯衫領口，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鎖骨蜿蜒而下。

"醫院裏，你坐在病床前說這就是我的懲罰。得到之後就不懂得珍惜的人，活該受苦。'"

我係好衣領，看著麵如死灰的宋晚。

"現在我才明白，不是我不懂珍惜，是在你心裏，我永遠比不上這個隻會裝可憐的廢物。"

"安辰哥！"

周嶼突然跪倒在地，演技精湛地抽泣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還愛著晚晚，我不配當她孩子的父親！"

他猛地起身衝向門口，在撞翻一座香檳塔的戲劇性場麵中逃離教堂。

宋晚尖叫著追出去，婚紗絆倒了花架。

一場價值千萬的婚禮，最終以滿地狼藉收場。

晚上，我接到宋晚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可以說是歇斯底裏：

"周嶼帶著孩子跑去臨海市了！那邊馬上有台風登陸，那麼危險！要不是你......你必須跟我去道歉！"

我看著手機推送的氣象警告，周嶼這招苦肉計使得好啊，嗤笑一聲後直接掛斷。

但第二天就被兩個壯漢請上車，醒來時已在台風中心。

不遠處狂風呼嘯，巨浪拍打著礁石。

“既然你不肯自願來道歉，那我隻好用點特別的方式請你了。”宋晚說。

“好好享受吧，待夠一天一夜再過來跪著認錯。”

宋晚挽著周嶼的手腕轉身離開，將我一個人綁著丟在海邊。

巨浪滔天，海水漸漸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