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跟了林蔚然五年的男模。
上一世,我將同行的話當真,以為林蔚然對我動了情,以死相逼想讓她跟我結婚。
更是在林蔚然的竹馬回國後,像個跳梁小醜般爭風吃醋。
最後在去求林蔚然念及舊情的路上,意外墜橋,屍骨無存。
三個月後,她與竹馬的世紀婚禮如期舉行,風光無限。
而我,成了圈內人口中“不識抬舉的短命鬼”。
再次醒來,我回到第一次打聽竹馬什麼時候回國這天。
躺在我旁邊的女人呼吸還未平複,聞言,她扭過頭看我:
“你說什麼?”
上一次我沒察覺到她在說這幾個字時,語氣裏帶著的冷漠。
還癡纏著窩進她懷裏,說要永遠在一起。
再次聽見這句話。
我的眼前立馬出現林蔚然在得知我橫死橋下時,臉上嫌惡的表情。
我立刻俯身,雙手輕柔地按上她的太陽穴:
“剛才舒服得我都語無倫次了,我是想問,這樣的力度你喜歡嗎?”
“如果喜歡,我以後可以多學幾種手法。”
......
林蔚然感到詫異。
顯然沒想到一向隻會埋頭苦幹的我,說出這種虎狼之詞。
但也因此她忽略了我前麵問出的出格的話。
上一世的她沒有做錯,她隻是不愛我。
我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隻因在酒吧的那一晚。
她喝醉了,而我正好在旁邊倒酒,她把我帶回了家。
酒醒過後,她一臉迷茫,但也沒把我趕走。
反而讓我留下陪她,給我轉了錢,買了新衣服。
到這裏也還隻是交易關係。
直到有一天在街上遇到她的朋友,她介紹我:“這是我男朋友許既明。”
說著笑起牽起了我的手。
也就是那一天之後,我生出了更多的欲念。
我開始索取她的愛,她的陪伴。
而我磨咖啡的手藝,也是為了討好她學會的。
現在想想,她的溫柔,或許不隻是對我。
“男朋友”可能也隻是她出於道德給我的頭銜。
再活一世,我終於看清了阻隔在我們中間的千山萬水。
既然隻是合作夥伴,就不要再抱有不該有的念頭。
第二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樣為她準備早餐。
不同的是,我格外用心地現磨了咖啡豆,精心調配了一杯她愛喝的手衝。
她抿了一口,有些訝異地挑眉:“今天這杯,味道很特別。”
我係著圍裙,站在流理台前,語氣盡量平靜:
“最近在看一些咖啡相關的書,覺得很有意思。”
“林小姐,如果......我想係統地去學學咖啡品鑒和拉花,您覺得怎麼樣?”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我盤算了一夜的計劃。
做咖啡是我為數不多接觸過、且有可能謀生的技能。
投資小,見效快,容易獨立運營。
更重要的是——這完全是我自己的領域,與她的世界涇渭分明。
林蔚然放下咖啡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
“隨你。”她語氣淡漠,“別耽誤正事就行。”
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但我心裏卻鬆了一口氣。這就夠了。
送她出門後,我回到廚房,看著那套昂貴的咖啡機。
陽光照在錚亮的金屬上,反射出微弱的光。
我拿出手機,默默搜索起本地的咖啡師培訓課程。
我在手賬本上畫下之前同行教唆我的畫麵,並寫下自己的目標。
第一步,先拿到資格證。
第二步,攢錢,哪怕隻是杯水車薪。
第三步,在她那位竹馬回國之前,我必須擁有隨時可以離開的底氣。
畫畫,是因為害怕忘記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那悲慘的結局的。
立目標,是想讓自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創造自己的價值。
上一世,我聽信了酒吧裏那幾個哥們說的話:
以為死死抓住林蔚然,用卑微順從就能讓她回頭,結果卻成了她生活裏可有可無的影子。
他們說“女人哄哄就好”“她們說不要就是要,你要主動點”。
這些話麻痹了我的理智。
我放棄了穩定工作,推掉朋友邀約,整天圍著她轉,把她的喜好當信仰,將她的冷漠當成欲擒故縱。
直到她竹馬穿西裝出現,遞上我攢三年工資都買不起的鑽戒時,我才被徹底擠出她的世界。
那時我隻剩滿心不甘與空洞,連重新開始的勇氣都沒了。
窗外依舊是繁華的城景,但這繁華是我依附在林蔚然身上看到的。
我知道,隻有當我真正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才能看清這片繁華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