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手術室外,紅藍光芒透過磨砂玻璃,將我的影子拉得又長又詭異。
“裏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刻釋放人質,放下武器!”
擴音器的聲音失真而又威嚴。
我笑了。
他們以為這是哪裏?
這是我耗盡所有積蓄,在郊外盤下的一間私人手術室,銅牆鐵壁,唯一的入口被我從內部焊死。
除非炸開,否則沒人能在我允許之前走進一步。
手機再次響起,是蘇晴。
我接通,開了免提。
“周銘!你鬧夠了沒有!警察已經來了,你再不收手,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和恐懼。
“回頭路?”
我低低地笑起來。刀片貼著林風的臉,很慢,劃出一條細細的紅。
“蘇晴,你決定替這東西辯護的那天,就該想到的。你把我們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一條不剩,隻留了絕路給我。”
“證據。”我說。
“我要你親口說,是你換了證據。”
“不然……你就這麼聽著?聽你的心肝寶貝,被我一刀,再一刀,把肉片下來?”
我手腕往下用力,刀刃陷得更深。
林風的慘叫簡直不像人聲。電話那頭,蘇晴倒吸冷氣的聲音,很清楚。
“周銘!敗訴的是你,你不能遷怒林風,他什麼都沒做錯!”
嗬,還在護著他。
無辜?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開庭那天。
蘇晴就穿著她最愛的那身黑色套裙,站在辯護席上,耀眼得刺目。
冷靜,專業,把我請的律師駁得啞口無言。
一份偽造的行車記錄儀視頻,被她當成鐵證,說林風的車速完全合規。
轉過頭,她把矛頭對準我,說我壓力大精神失常,連對女兒的記憶都出了錯。
甚至,她還請了個狗屁專家,在法庭上說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我就坐在原告席,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幾年的女人,荒唐得隻想笑。
她引以為傲的專業能力,是我供出來的。
結果呢?她拿著我給她的刀,親手把我和念念,捅進了地獄。
林風那個混蛋,就坐在被告席,用一種勝利者的眼神看我,那眼神裏全是憐憫,好像我才是那個輸不起的小醜。
“蘇晴。”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報警倒是快,比你跑去醫院看女兒,快多了。”
“你忘了?你考了兩次律師證都沒過,是誰陪你熬通宵,給你劃重點,一遍遍陪你練?”
“你不是說,以後要做個為正義發聲的好律師嗎?”
“你現在看看自己,為了這麼個男人,你成了什麼德性?”
“這就是你的正義?啊?讓這種人渣逍遙法外?”
電話裏安靜下來。
好半天,才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阿銘,收手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
“但你不能做傻事,不要搭上自己,你放了林風,你下來。”
“我不當律師了,我們帶上念念,走得遠遠的,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直播間裏,彈幕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滿屏都是誇她深情的。
“天呐,蘇大狀太偉大了,為了老公連事業都不要了。”
“哭了哭了,這才是真愛啊,主播快醒醒吧!”
“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如果不是我曾在她的車裏,發現過她和林風去開房的發票。
或許,我真的就信了。
“嗬。”
我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將手術刀,刺入林風的大腿。
“啊!”
林風痛到失聲,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
我對著鏡頭,眼神鄙夷。
“蘇晴,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遊戲規則?”
“我說了,我隻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