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季晚舒時,我正為了湊父親的醫藥費在一家高級會所打工。
她卻對我這個清雋貧困的少年一見鐘情,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
不僅幫我支付了父親的醫藥費,還資助我完成了學業。
甚至為了和我在一起,在大雨裏站了一天一夜,隻為讓她父母接納我。
所有人都說,季晚舒這個遊戲人間的富家千金對我動了真心,我也一度這麼以為。
直到婚禮前一周,父親為我縫製的禮服不翼而飛。
我匆忙去找女友,想詢問她禮服的下落。
卻聽到陶然問她:“晚舒姐姐,你把哥哥的禮服拿來給我的狗狗當窩,他不會生氣吧。”
季晚舒摟著他笑道:“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有什麼資格生氣。”
“要不是你不喜歡被名分束縛,他一個會所裏賣笑的,哪有資格做我的先生。”
陶然撅起嘴,“結婚後你們就要朝夕相處,你不會真的愛上他吧。”
季晚舒漫不經心地替他捋起碎發:“放心,等結了婚我們還是可以像現在一樣,沈清和不過是我給你找的免費傭人。”
“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好拿捏。”
我不哭不鬧,連夜定了出國的機票。
婚禮當天,新郎遲遲不出現,她終於慌了神。
......
“季姐,你真把姐夫那件禮服剪了給陶然的狗當窩了?”
季晚舒彈了彈女士香煙的煙灰,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一件破衣服,我又不是買不起,再買一件還他不就行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件禮服,是我父親拖著病體,一針一線為我縫製的。
醫生說他時日無多,他唯一的心願就是看我穿著他親手做的禮服,迎娶心愛的女人。
裏麵談話還在繼續。
“可我聽說那可是姐夫他爸親手做的,我聽說老人家都快不行了,你就不怕他跟你鬧嗎?”
季晚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輕笑:“一件禮服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了,他爸的醫藥費我還得續著,他敢鬧嗎?”
陶然故作天真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晚舒姐姐,清和哥哥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要不是我的雪球病了,想讓它在最後的時間裏開心一點......我也不會......”
“放心。”季晚舒的語氣篤定又輕蔑。
“他那麼愛我,離不開我的。”
“況且,他早就被我玩遍了,除了我,誰還願意要他?”
包廂裏爆發出一陣哄笑。
我再也聽不下去,渾渾噩噩地轉身離開。
還沒走出幾步,一個身影攔住了我的去路。
陶然倚在牆邊,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哥哥,這是要去哪兒啊?”
“晚舒姐姐上次送我的這款‘星辰’限量版腕表,是不是很漂亮?”
“我聽說,她也送了你一塊,不過是幾百塊的仿品吧?”
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裏戴著一塊相似的腕表,是季晚舒上個月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一直小心珍藏,視若珍寶。
陶然輕笑起來,聲音裏滿是得意:“哥哥你不會真以為晚舒姐姐愛你吧?”
“她送你的所有禮物,都是我挑剩下的仿品。”
“她真正愛的人,是我。”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你不過是她養的一個玩物,識趣的話,就自己滾蛋,別再糾纏她。”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過往三年的點點滴滴,此刻像一場精心編排的笑話。
原來我捧在手心的真心,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見我失魂落魄,陶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到我麵前。
“對了哥哥,你看我的創意不錯吧?”
照片上,他的狗正趴在我父親為我做的那件禮服上,昂貴的布料早已被撕咬得不成樣子,成了一個肮臟的狗窩。
“我正準備把這張照片發給伯父看看,讓他也高興高興。”
“你敢!”我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怕他真的刺激到病重的父親,瘋了一樣撲過去搶他的手機。
“啊——”
陶然誇張地痛呼一聲,整個人向後摔倒在地。
這一幕,恰好被聞聲走出來的季晚舒盡收眼底。
“沈清和!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