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這個時代，戰場搏殺，除了兵刃之利，近身格鬥的技巧同樣至關重要。

尤其是在叢林這種複雜地形中，一旦陷入纏鬥，精湛的格鬥術就是保命和殺敵的利器。

頃刻之間，林遠就從一個隻懂些粗淺拳腳的書生，蛻變成了一名格多領域的專家。

“這【精製神臂弩】先不拿出來，營房裏人多眼雜，不好解釋來源。等下次有機會，再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它的威力。”林遠暗自思忖。

從“精製”兩個字來看，這把弩的威力，肯定遠超軍中配發的普通貨色。

他靜下心來，開始按照【鐵身功】的法門，嘗試進行第一次修煉。

隨著係統麵板的開啟，他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某種數據化的蛻變，修煉的效果可以直接體現在屬性的增長上，這讓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軍營裏倒是難得的平靜，並沒有新的清剿任務。

顯然，上次的戰鬥雖然規模不大，但也讓百戶所損失不小，需要時間進行休整和補充。

“初封官位。”

“是否凝聚權柄官印？”麵板上再次彈出一條提示。

“官印？”林遠一愣，隨即在心中確認：“凝聚。”

“官印凝聚成功。”

“已佩戴官印。”

【小旗官印】：被動效果。統領麾下兵卒時，麾下全體兵卒戰力提升一成，士氣提升一成，體力恢複速度提升一成。

“這官印，有點東西啊！”

看到官印的屬性，林遠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戰力、士氣、體力，這三樣東西在戰場上，每一樣都至關重要。提升一成，看似不多，但在關鍵時刻，很可能就是決定生死的關鍵！

......

交趾，升龍府，布政使司衙門。

大堂之內，氣氛凝重。

交趾布政使司的文武要員，幾乎全部到齊。

為首的，正是大明平南大將軍，成國公張輔。他身穿帥鎧，麵容剛毅，眼神如電，即便隻是坐在那裏，也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

“諸位。”

“京城八百裏加急，皇上與太子殿下的旨意到了。”張輔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堂下眾人，神情皆是一凜。

一名武將立刻出列，躬身道：“大將軍，不知皇上與太子殿下有何訓示？”

張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桌案上拿起一份蓋著玉璽的黃綾詔書，緩緩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交趾乃朕親定之疆土，歸我大明版圖，然仍有舊朝餘孽，不服王化，藏於山野，為禍地方，此心腹大患也！朕命爾張輔，即日起，行雷霆之手段，以鐵血肅清全境！凡賊匪所過之處，三日內不清，地方官一體問罪！凡斬獲賊首，立下大功者，不論出身，皆可破格封賞！欽此！”

詔書宣讀完畢，大堂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份詔書的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皇帝的意思很明確，不計代價，不問過程，隻要結果。

“大將軍，皇上的意思，是要在交趾......大開殺戒？”一名文官臉色有些發白，遲疑的問道。

“皇上的旨意已經很清楚了。”

張輔將詔書收起，目光掃過堂下眾人，冷冷的說道：“傳我將令，自即日起，交趾全境衛所，取消休整！所有百戶所、千戶所，全部出動，分區劃片，進行拉網式清剿！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我要看到交趾境內，再無成建製的匪軍！”

“一個月？”

一名千戶倒吸一口涼氣，“大將軍，交趾地形複雜，山高林密，那些匪軍又極為狡猾，一個月的時間，恐怕......”

“沒有恐怕！”

張輔猛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這是軍令！完不成，提頭來見！從今天起，本將親自坐鎮，每日聽取各衛所戰報。哪個衛所清剿不力，別怪我張輔的刀不認人！”

“我等......遵命！”

麵對張輔的雷霆之怒，無人再敢有異議，紛紛躬身領命。

一場席卷整個交趾的大清剿，就此拉開序幕。

而身處這場風暴中心的無數普通士兵，包括林遠在內，還不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將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殘酷血腥的戰鬥。

......

升龍府外，百戶所大營。

距離上次剿匪歸來，已經過去了五天。

營房內。

林遠從修煉中睜開雙眼，感受著體內又增長了一絲的力量和耐力，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五天，他一刻也沒有浪費。

除了每日必須的操練，其餘所有時間，他都用來修煉【鐵身功】。

五天下來，他的力量、體質和耐力，各自都增長了5點。

雖然不多，但這種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變強的感覺，讓他無比的著迷。

林遠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那堅實的力量感，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這時！

“咚！咚！咚！”

營地裏，急促的聚將鼓聲突然響起。

“緊急集合？”

“難道又有任務了？”

林遠神情一振，眼中隨即湧起一絲期待。

“兄弟們，都起來！快！”

作為小旗官，林遠立刻大聲喊道。

營房裏，他手下的那十個新兵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個個手腳麻利的從床鋪上爬起來，迅速穿戴戰甲，拿起兵器。

“小旗大人。”

“這是又要出去打仗了嗎？”

一個新兵臉上帶著幾分忐忑，小聲問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緊張的看向了林遠。

“十有八九。”

林遠點了點頭，語氣無比肯定。

一聽這話。

那幾個新兵的臉上，擔憂之色瞬間就更濃了！

上次戰鬥有多慘，他們可還清清楚楚地記著呢！

“怕什麼？”

林遠眼神一掃，直接冷喝一聲！

“那些交趾人，不也是一個腦袋兩條腿？”

“咱們身上穿著鐵甲，手裏拿著官造的利刃！”

“該怕的，是他們！”

“都給老子記住！”

“上了戰場，怕，是最沒用的東西！”

“你越怕，就死得越快！”

“都把心思給老子放在怎麼殺敵，怎麼立功上！”

“到時候，全都跟緊我！”

“我讓你們衝，你們就給老子衝！”

“走吧！”

林遠的話裏，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和自信。

那十個新兵心裏的不安，竟然真的消散了不少。

他們看著林遠那並不算多麼高大的背影。

心中，竟然生出一種無比強烈的信賴感！

一行人不再猶豫，直接走出營房，向著校場飛奔而去。

很快。

校場上。

王赫麾下的百戶所，近百名士卒已經全部到齊。

王赫站在隊伍的最前麵，臉色無比嚴肅！

看到人齊了。

他猛地一躍，直接跳上了點將台！

“弟兄們！”

“剛剛接到將令！”

“從今天起，我大明要對交趾全境的舊朝餘孽，展開大清剿！”

“皇上有旨！”

“要以雷霆之勢，蕩平所有匪患！”

“凡是斬敵立功的，都有重賞！”

“我們百戶所，負責的是西麵的黑風山脈！”

“那裏，盤踞著至少三股匪軍！總人數可能超過兩百！”

“廢話我不多說！”

“這一戰，很危險！”

“但！也是我們建功立業，博取富貴的好機會！”

“所有人，檢查裝備！”

“半個時辰後，出發！”

王赫根本沒有多餘的動員，直接就下達了命令。

聽到這個消息。

校場上的士兵們，反應完全不同。

那些老兵，一個個麵無表情，隻是默默地檢查著自己的刀和甲。

而那些新兵。

則一個個臉色慘白，眼神裏全是恐懼！

之前清剿幾十個匪軍，就死了七八個兄弟。

這次可是要麵對兩百多個敵人！

有多危險，簡直不敢想！

“果然，皇帝的鐵血詔令下來了。”

“大清剿麼......”

“正好，這可是我刷屬性、立軍功的絕佳機會！”

“不過，這次敵人更多，危險也更大，必須小心！”

林遠站在隊列中，心思飛速轉動。

他沒有半點恐懼。

反而，是無比的興奮！

重活一世，他比誰都清楚！

想要往上爬，就必須抓住一切機會！

用敵人的鮮血和屍骨，鋪就自己的上位之路！

“隻要我能不斷殺敵，不斷變強！”

“總有一天，我會強大到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

“邱忠，你的死期，不遠了！”

林遠心中冷笑，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堅定！

半個時辰後。

百戶所全體將士，攜帶三日幹糧，全副武裝，開出大營。

目標，西麵黑風山脈！

......

兩天後。

交趾，黑風山脈外圍。

這裏是一片巨大的原始叢林，山高林密，到處都是瘴氣。

一百多人的隊伍在林子裏艱難前進。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一處臨時營地裏。

王赫攤開一張破地圖，正和手下的幾個總旗、小旗官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

林遠赫然在列。

“斥候回報。”

“前麵五裏，有個寨子，叫‘毒蠍寨’。”

“裏麵大概有七八十個匪軍，是阮氏三兄弟的地盤。”

“這三兄弟，以前是安南舊軍的千戶，打仗經驗很足。”

“手底下也全都是亡命之徒，非常難纏！”

王赫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沉聲說道。

“大人，我們是直接強攻，還是......”

一個總旗立刻問道。

“強攻傷亡太大。”

“而且容易讓他們跑了。”

王赫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夜襲！”

說完。

他突然把目光轉向了林遠。

“林遠。”

“上次你小子表現不錯，腦子也活，你怎麼看？”

被突然點名，林遠沒有絲毫慌亂。

他上前一步，掃了一眼地圖，結合路上觀察到的地形。

想了想，直接說道：

“大人，夜襲可行。”

“但這毒蠍寨易守難攻，隻有一個正麵入口，兩邊都是懸崖。”

“如果我們從正麵夜襲，一旦被發現，就會非常被動！”

“哦？那你的意思是？”

王赫頓時來了興趣。

“標下認為，可以兵分兩路！”

林遠手指猛地指向地圖！

“大人您親率大部隊，在正麵佯攻，吸引他們的全部注意！”

“另外，再派一隊精銳！”

“帶著繩索，從他們寨子後麵的懸崖爬上去！”

“潛入寨子裏，製造混亂，燒掉他們的糧草！”

“最後，和主力前後夾擊！”

“從後麵的懸崖爬上去？！”

在場的小旗官們全都大吃一驚！

那懸崖他們見過！

高達幾十丈，又濕又滑！

晚上去爬，這根本就是送死！

王赫的眼中，卻猛地爆出一道精光！

他死死盯著林遠，追問道：

“這個計劃很大膽，但風險也太大了！”

“爬懸崖的小隊，必須是身手最好、膽子最大的人！”

“你，有把握嗎？”

“大人！”

“標下願親率一隊弟兄，執行此任務！”

林遠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躬身請命！

他知道！

風險巨大！

但機會，也同樣巨大！

一旦成功，這份功勞，足夠讓他再次晉升！

更何況！

他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有著絕對的信心！

經過【鐵身功】的修煉和屬性暴漲，他的力量和耐力，早就遠超常人！

爬個懸崖而已。

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好小子！有種！”

王赫狠狠一拍林遠的肩膀，直接大笑起來！

“既然你敢立下軍令狀，那老子就信你一次！”

“我給你二十個弟兄！”

“全都是我百戶所裏身手最好的老兵！”

“你們，就負責從後山潛入！”

“記住！”

“入夜後，等我正麵的號炮一響，你們就立刻動手！”

“這一戰要是成了，你林遠，就是首功！”

“標下，領命！”

林遠猛地大喝一聲，眼中閃爍著無比興奮和決然的光芒！

......

夜，深了。

黑風山脈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林子裏的蟲鳴和野獸的嚎叫，聽得人頭皮發麻。

此刻。

林遠正帶著二十名精銳老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毒蠍寨後方的懸崖底下。

他一抬頭。

那懸崖，就像一頭趴著的恐怖巨獸，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頂！

“林小旗，這......這能行嗎？”

一個老兵看著這陡峭得嚇人的崖壁，直接嚇得咽了口唾沫。

“放心，跟我來。”

林遠懶得廢話。

他將繩索往腰間一係，直接第一個抓住崖壁上的藤蔓和石頭，猛地開始向上爬！

他的動作，無比輕盈，又無比穩健！

那恐怖的力量和耐力，讓他爬這懸崖，簡直就跟走平地一樣！

身後的二十個老兵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心裏的懷疑瞬間就沒了一大半！

他們不再猶豫，一個個咬著牙，也跟著爬了上去！

一場驚心動魄的夜襲。

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