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在這時，許雲卓突然拉住林芷清的手，聲音痛苦不堪：“芷清……我的頭好痛……好暈……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林芷清立刻緊張地抱住他：“好，我們馬上去醫院！”

盛允川卻固執地攔在她麵前，聲音帶著決絕和最後的堅持：“不行！先看監控！看了監控證明我的清白你再走！”

“盛允川！”林芷清徹底怒了，眼神像是要將他刺穿，“你沒看到雲卓在流血嗎？！你還要糾纏看監控？你就是吃準了我現在著急送他去醫院，沒時間看監控，你才有恃無恐是不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工於心計，這麼會算計了？！”

她猛地一把甩開盛允川抓著她胳膊的手。

盛允川猝不及防，腳下一滑踉蹌著向後倒去，後腰重重撞在冰冷的洗手台邊緣，痛得他悶哼一聲，隨即額頭一側又磕在了突出的金屬紙巾盒上，瞬間破了一道口子，溫熱的血液流了下來。

他眼前發黑，癱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

而林芷清，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扶著許雲卓，急匆匆地走出了洗手間，留下一個決絕冷漠的背影。

盛允川坐在冰冷的地磚上，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滑落，心上也像被撕開了一條口子。腰部和額頭的劇痛，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的冰冷和刺痛。

她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許雲卓，為了他，甚至無視受傷的自己。

以前那個哪怕他隻是不小心劃破手指，都會緊張地給他吹氣、找創可貼的林芷清，好像死在了他的記憶裏。

好半天，他才掙紮著從冰冷的地麵上爬起來，額頭的血已經凝固，帶來陣陣鈍痛。

他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巧合的是，這家私人醫院是林氏集團旗下的。

值班的護士認得他，一邊給他清理額頭的傷口、貼上紗布，一邊好奇又羨慕地八卦：“盛先生，小姐是不是談戀愛了呀？剛才看她扶著一個男人急匆匆地走進來，那緊張的樣子哦……男人就是額頭破了點皮，她愣是要求做最全麵的檢查，生怕留下一點後遺症，真是寶貝得不得了。那一定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吧？”

盛允川閉上眼睛，心像是被這些話反複淩遲。

他聲音幹澀沙啞，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她很喜歡。”

喜歡到可以為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自己。

喜歡到可以為了練手，輕易奪走他的初吻和無數個第一次。

處理完傷口，他拿著繳費單慢慢走向電梯，準備離開。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卻僵在了原地。

林芷清正小心翼翼地扶著許雲卓從裏麵走出來，許雲卓額頭上貼著一小塊紗布，緊握著林芷清的手，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林芷清看到盛允川，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額頭上顯眼的紗布上，眉頭蹙起：“你怎麼來醫院了？額頭怎麼了？”

盛允川看著她，心底一片冰涼，聲音平淡無波：“你忘了？在洗手間，你為了他，把我推倒了。我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