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星在走廊靠鎮痛泵苟延殘喘了一夜才排上了手術。
他覺得自己身心皆痛,痛的都快麻木了。
“抱歉,程先生,由於您的右手有粉碎性骨折的情況,再加上手術時間的問題,部分肌肉壞死,可能之後都沒有辦法提重物了。”
醫生訕笑了一下。
“我知道您也是學醫的,恐怕…恐怕以後都不能拿起手術刀了。”
“您看要不要和單總說一下,單家一直是醫療界的巨頭,如果到國外治療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
程落星搖搖頭,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右手,現下就連彎曲也做不到。
“請幫我買個新手機可以嗎?我要報警。”
程落星的話還未落下,門就被砰的一聲踢開。
是單秋慕來了。
本來難看緊繃的神色看著一身繃帶還在打著點滴的程落星之後,有些微的訝異和緩和。
她張了張嘴,仍舊沒有說出話。
於是她一把就拿過一旁的紙和筆。
「昨晚我不知道你受那麼重的傷,你的右手我會幫你聯係國外的專家。」
程落星的鼻子裏發出一聲悶哼,覺得有點好笑。
“不用了,我自己的手自己會治好的。”
單秋慕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對程落星的反應不太滿意。
程落星想開口問離婚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
單秋慕又拿出衣服內袋的支票本,寫下了一個數字就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對你的補償,希望你不要怪修然。」
程落星看見修然這個名字,就開始抑製不住的發抖。
“你走!我不想在看見你,單秋慕!”
“什麼修然,我一定會報警的,錢我不缺!”
他從桌上拿起支票就撕成了兩半,狠狠地拍在單秋慕的身上。
單秋慕一愣,似乎從來沒有看過程落星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我不會讓你傷害修然。」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程落星的心裏,怎麼也拔不出來。
單秋慕離開了,留下一個全身都在戰栗的程落星。
“還有十天…十天,我們就恩斷義絕。”
......…
“程先生,這是單總給您送來的花。”
單秋慕已經連續送了三天的花,程落星沒有去看,隻幹巴巴的答應了一聲。
他拄著拐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打算出院了。
剛推門出來,這才發現,醫院這條走廊全部都被花海包圍了,和這幾天單秋慕送來的花一模一樣,都是白玫瑰。
程落星心漏跳一拍,單秋慕怎麼知道自己今天打算出院?
但是下一秒走廊裏的其他病人的話卻狠狠擊碎了她的幻想。
“單氏的單秋慕總裁真的好寵,為了讓霍醫生不尷尬,給醫院所有的病房都送了花,還把霍醫生在的這層樓重新全部布置了。”
“每天估計都要上萬的開銷,有錢人的戀愛果然不一樣。”
“白玫瑰哎,天定愛人,太浪漫了!”
“噓!小聲些,單總的先生也在這裏住院。”
......
程落星緩了緩神,臉色慘白的扶住牆,又自嘲的笑了一聲。
一聲聲哇聲響起,程落星下意識的探頭往下看。
這才看到,一樓大廳也被純白色的的玫瑰花重新裝扮過,單秋慕和霍修然此刻就站在正中。
“修然,可以以後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單秋慕靠近對方,說著老掉牙的台詞。
霍修然笑著接受了他手裏的戒指盒,周圍所有的人都在鼓掌祝賀。
單秋慕吻上了霍修然的唇。
程落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自己多久沒有碰過她了?
僅僅一千多個日夜,他怎麼竟然都數不清了?在他身邊,單秋慕似乎不隻有緘默症,還有高度的潔癖。
此刻的程落星隻覺得世界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自己患有緘默症的前妻公開告白她的前男友。
原來,不愛才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