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沈予安突然拉過我的手。
一根一根手指掰開,細細溫柔地揉著我掐出的痕跡。
她不經意間問道:
“還是很難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無奈扯了扯嘴角:
“七年了,其實我早就習慣了。”
“隻是,這房子,是我和她剛談戀愛就住的家。”
“我有點,舍不得,而已。”
這是實話,比起舍不得江媚,我更舍不得這房子。
畢竟這房子裏承載的,是我深愛的江媚的痕跡。
也全都是我們相愛的痕跡。
即使江媚已經七年沒回來了。
不過那也很好了,這樣七年前的江媚就會永遠占據我的心房。
這個家,就像我的烏托邦一樣。
所以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隻收拾了我自己的東西。
人總有一天也要走出舒適的烏托邦的。
我所剩無幾的生命裏,不能再靠著這些虛無縹緲的回憶度過了。
沈予安幫我一起收拾好了我的東西,叫來人幫我運走。
在她推著我快要出門的那刻,一直掛在牆上的婚紗照突然掉在地上。
砰的一聲,玻璃碎了一地,劃破了照片上的兩人笑著的臉。
“天呢!”
陳澤驚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江媚快步走進,死死盯著這已經慘不忍睹的婚紗照,身形猛然一僵。
陳澤順勢開口:
“凜舟哥,畢竟這婚紗照是你們曾經美好的回憶。”
“你故意把它弄碎算怎麼回事呢?我們回來的路上阿媚姐還說不想扔掉婚紗照想要保留呢~你這可真是傷了她的心啊。”
江媚回眸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失望:
“我改變主意了。”
“扔掉吧。”
“碎了的東西,再怎麼拚都拚不回去了。”
跟著進來的保潔員工立刻點頭,上前一直接將照片單拎出來,撕成無數張碎片。
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我收回視線,心中異常平靜。
剛剛收拾的過程中,我也已經放下了這段維持了七年的執著。
現在,該離開了。
“等等。”
江媚走過來拽住我,遞給我一張請帖:
“下周一,我和阿澤的婚禮。”
“你必須得來,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來隨個份子總可以吧?”
沈予安紅了眼:
“下周一?陸凜舟根本活——”
“好。”
我立刻輕聲打斷了沈予安的話,笑著接下請帖。
江媚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什麼?”
“下周一陸凜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