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
江辭川稍一動彈,整個背部疼的如同針紮一般。
無塵在一旁氣得直咬牙,控訴著這幾日府中那些人如何拜高踩低,欺負他們。
江辭川無奈苦笑:“早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的。”
畢竟他在這個世界,除了孟青芊以外,本就無依無靠。
所以之後的幾日,隻能閉著嘴,少說話。
江辭川想,不如留在這裏進屋半月,正好離開,他也不用再見到孟青芊,不用再為之心痛。
可沒想到,這之後的每一日,都能從下人口中得知孟青芊的消息。
他們說:
刺傷沈文州的匕首上有毒,孟青芊心急如焚,喊去了整個宮中的太醫,沒日沒夜的守在他床邊三日。
沈文州清醒過來後,孟青芊身為公主,卻常常讀書給他聽,隻為讓他開心。
更因為沈文州時常做噩夢,一向貪睡的她睡得極少,隻為他驚醒時,有她相伴。
這樁樁件件,不都是愛麼?
隻是從前孟青芊的愛在自己身上,如今已然轉移到了沈文州身上。
起初江辭川還會傷心,久而久之,也就不在乎了。
可被關禁閉的第七日,孟青芊命人打開院門,款款而來。
她的倩影嬌俏,臉上卻顯出疲憊來。
進屋時,女子怨怪的神色在看見趴在床上不敢亂動江辭川時,閃過一絲動容。
“反省了這麼多日,你可知錯了?”
她一步步走到床邊,聲音淡漠。
江辭川麵色平靜的抬眸:“未曾做過的事,我不認。”
“你......”孟青芊欲言又止,無奈歎了口氣:“從前你事事都順著我,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
“江辭川,我好像從未認清過你。”
她的那句話,還是能刺痛他。
從前他事事順著她?自然是沒錯的。
可從前的她,也體貼溫柔,說話都不會這般冷漠。
瞧著從前心愛之人變成完全陌生的模樣,原來不是說不在乎就能不在乎。
“孟青芊,變得到底是我,還是你?”
女人的臉色變得心虛,到逐漸不耐煩起來。
“你說話愈發的咄咄逼人了!”她不滿道。
從前的江辭川就像是她世界裏的太陽,隻要與他待在一起,心情就極好。
可如今的他,作為一個男人竟然如此善妒,實在讓人心生厭惡。
相比之下,自然是沈文州更為體貼。
孟青芊心情煩躁,也不願再同江辭川說話,隻留下一句:“明日便是秋獵,你的禁閉也可以解了,好好準備準備,同我一起去。”
而後,轉身絕情離去。
她甚至,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江辭川落寞的身影坐在床邊,輕歎了口氣。
“駙馬,明日秋獵,當真要去嗎?”無塵忐忑道。
江辭川點頭:“去,為何不去。”
還有八日,便是七星連珠。
隻當在離開之前,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幾眼罷。
......
次日清晨,江辭川一襲白衣匆匆而來。
上馬車時,卻撞上沈文州笑意燦爛的目光。
他坐在孟青芊身側,笑著同他打招呼。
孟青芊在一旁解釋:“文州從未參與過秋獵,所以今日同我們一起去。”
江辭川頷首,坐在了兩人對麵。
馬車緩緩行駛,離開了帝京。
一路上,兩人親密無間。沈文州隨意兩句話,便逗的孟青芊笑出了聲。
她隨意的依偎在他懷中,看著他的眼裏滿是愛意。
蔥白手指拿起糕點,親自喂入他口中。
關心之事,事無巨細。
這些從前隻有他們會做的事情,如今卻隻能看著她與別人一起。
江辭川偏過頭去,隻覺得紮眼。
可這時,耳邊傳來“撲通”一聲,原本平穩行駛的馬車突然開始加速,馬匹如同瘋了般往前奔去。
猛烈的顛簸讓馬車中的三人慣性往前摔去。
“公主!”
耳邊是沈文州急切的呼叫。
江辭川下意識朝著孟青芊看去,意圖將她攬入懷中。
畢竟......從前都是如此。
可如今,他正欲伸出手時,便見女人急切的撲入沈文州懷中,慌張的閉著眼。
“無礙,你我都不會有事。”沈文州輕輕拍著她,聲音溫柔。
仿佛這輛馬車中,本就隻有他們二人。
而那一瞬,江辭川紅了眼眶。
馬車並未減慢速度,有護衛在外急切的喊:“公主!車夫發病死了,如今馬匹受了驚,屬下控製不住,隻得請公主,郎君跳車!”
“不然......前方就是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