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回座位,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
“來,叔叔,阿姨,我敬你們最後一杯。”我舉起酒杯,語氣平靜。
或許是因為覺得豪門夢近在咫尺,他們的態度稍微“寬容”了些,但依舊不改說教的本質。
周麗華端著架子,抿了一口酒,開始她的“臨終關懷”:“肖銘啊,不是阿姨說你。人呐,得認命。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給人打工吧?得多想想怎麼創業,怎麼做出自己的事業。你看你林叔,當年也是白手起家......”
林國棟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擺出成功人士的姿態。
林雨和林悅也不甘寂寞,時不時插幾句對我人生的“指點”和“惋惜”,仿佛她們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在憐憫我這個即將滾蛋的失敗者。
尤其是林雨,喋喋不休地抱怨這些年的委屈,說我安於現狀,不懂鑽營,不能給她和女兒更好的生活,一切都是我不夠努力、不夠優秀造成的。
我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直到他們說得口幹舌燥,才慢悠悠地放下酒杯。
“嗯,你們說得都對。打工確實沒太大出息,看來......我隻能回家繼承家業了。”
話音落下,整個包廂瞬間鴉雀無聲。
連正在啃雞腿的林恩綺都停下了動作,油乎乎的小嘴張著,呆呆地看著我。
足足過了十幾秒,林雨才率先反應過來,用一種混合著憐憫和嘲諷的語氣開口:“肖銘,你......你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開始說胡話了?你別這樣,看開點......”
周麗華也連忙點頭,一副為我好的樣子:“是啊是啊,回頭去醫院掛個精神科看看吧,費用我們林家可以幫你出,也算仁至義盡了。”
“心理壓力別太大,雖然你沒錢,但你......你老實啊!總會遇到不圖你錢的好姑娘的......”林雨補充道,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瘋子。
我迎著他們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反而笑了。
“我一直很好奇,這麼多年,你們到底憑什麼認定我是在給別人打工?我就不能是給自己家的公司打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