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秦硯深娶了一個“隱形妻子”。
車禍那天,他重傷陷入昏迷,溫若雪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被醫生掐著人中喚醒後,他顫抖地握著筆在手術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孩子高燒到四十度那天,溫若雪照舊不見蹤影。
他一個人抱著孩子往醫院跑,連續三天三夜的看護讓他精疲力盡,直接昏倒在走廊裏。
父母車禍去世那天,溫若雪依然不在。
他捧著父母冰冷的骨灰盒回到家,被迎麵而來的大伯狠狠扇了一巴掌,斥責他連個女人的心都拴不住,害他一生體麵的爸媽沒等到兒媳送終,到死都不能瞑目。
直到五十八歲那年,他癌症晚期,生命走到盡頭。
護工問他有沒有最後想見的人。
他望著窗外枯萎的梧桐樹,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撥通了溫若雪的電話。
電話像是被無意接通的,對麵一陣嘈雜後,傳來兩個孩子焦急的催促聲。
“媽,吃完蛋糕,咱們和沚風叔叔一起拍個全家福吧。”
“好。”
秦硯深心口一疼,手機“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在無邊無際的絕望中,他像是沉入深海的孤舟,緩緩閉上了雙眼。
......
再睜眼,秦硯深回到了二十七歲。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第二件事,是拿著離婚協議找到妻子的白月光,蘇沚風。
“我決定和溫若雪離婚了。”秦硯深將離婚協議放到桌上,表情波瀾不驚,“隻要你能想辦法讓她在這上麵簽字,以後溫若雪和兩個孩子都是你的。”
蘇沚風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你不是很愛溫若雪嗎?七年婚姻,你真舍得把她讓給我?”
秦硯深腦海中閃過上輩子的慘痛經曆。
隻平靜道:“溫若雪放不下你,孩子們也更喜歡你,我退出後,皆大歡喜。”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秦硯深接起電話,對麵立刻傳來兒子秦樂安和女兒秦樂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爸爸,快救救我們!”
“壞叔叔要打死我們,嗚嗚嗚......”
下一秒,綁匪冰冷的聲音砸進他的耳朵:“你的兩個孩子在我手裏!想讓他們活命,就拿一千萬來贖,否則我......”
“撕票吧。”
沒等綁匪說完,秦硯深便掛斷電話。
看到這一幕,蘇沚風臉色一變,“我好像聽到安安和瑤瑤在求救,你不去救他們?”
秦硯深心中發寒,“惡作劇而已。”
上輩子,他得知兒女被綁架,又聯係不到掌握著家中財政大權的溫若雪。
急得四處求人,好不容易湊到一千萬。
驅車前往指定地點時,甚至因為太過擔心孩子的安危,不小心撞上護欄,磕得頭破血流。
可到頭來,卻得知綁架案是兩個孩子自己親手策劃!
他們這麼做,隻是為了從他手裏騙走那一千萬,給蘇沚風買生日禮物。
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上當受騙了。
秦硯深起身離開咖啡廳。
回到家,他把這些天為溫若雪和兩個孩子織的圍巾,提前準備的聖誕禮物。
全部扔進垃圾桶。
看著那些承載著他滿滿愛意的東西淪為垃圾,秦硯深不禁回想起他和溫若雪的過往。
他和溫若雪是商業聯姻。
而蘇沚風,是她一輩子都沒能放下的初戀。
當年溫若雪和蘇沚風已經走到了談婚論嫁那一步,結果溫家查出蘇家涉足灰色產業,認為蘇沚風身世不清白,硬是逼著兩人分了手。
後來蘇沚風出國,溫若雪消沉了整整半年。
此後,便同意了和秦硯深的聯姻。
結婚那天,她嚴肅地對他說:“我們隻是聯姻關係,除了丈夫的身份,我什麼都不能給你。”
秦硯深嘴上說著不介意,卻還是抱有天真的幻想。
他覺得人心都是肉長的,隻要自己多付出,多忍耐,總能焐熱這段冷冰冰的婚姻。
於是他開始學做溫若雪喜歡吃的菜,熨燙她的每一條裙子,記住她和孩子的所有喜好......
可她除了每周的固定的性生活外,心始終不在他身上。
從不回他消息,從不接他電話,從不在意他,包括和他有關的所有事情。
蘇沚風回國後,更是和他藕斷絲連,帶著兩個孩子和他愈發親近。
如今重活一世。
秦硯深再也不願為沒有愛情的婚姻葬送自己的一生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著溫若雪清冷疏離的聲音:“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