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寂,絕對的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裴懷安眼神凝固了。
下一秒,院子裏炸開了鍋!
爹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
“白眼狼!你這個天打雷劈的白眼狼!”
娘也尖聲哭罵:
“孽障!我們生你養你,讓你替你弟弟進宮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你竟敢恩將仇報!”
親戚們紛紛唾罵,恨不得撲上來撕了我:
“簡直不知好歹!畜生不如的東西!”
裴懷安臉色慘白如紙,嘶聲力竭: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中了狀元!你想毀了我!你這個閹人!閹豎!”
禮部侍郎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探究的寒意。
他剛走馬上任,朝堂上還沒見過我。
“小太監!”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官威的壓迫: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今科科舉,本官親自督辦,層層把關,最後天子殿試批紅,何來舞弊?你一個深宮裏的奴才,懂什麼?也敢在此大放厥詞,汙蔑朝廷命官與新科狀元?”
他的眼神陡然淩厲起來,帶著一股殺意:
“來人!將這個滿口胡言、汙蔑朝廷的小閹豎,給我拿下!押送天牢,聽候發落!”
爹娘愣了愣,也跳著腳尖叫:
“對,拿下!快拿下!這孽障瘋了!趕緊帶走殺了!跟裴家再無半點瓜葛!他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
裴懷安回過神來,臉上也重新浮起扭曲的得意:
“裴懷玉!你是回來報仇的?哈哈!可惜啊可惜!你沒想到吧?我現在是今科狀元!天子門生!未來皇師!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閹奴!你能奈我何?憑你一張嘴就想汙蔑我?做夢!”
侍衛的手抓向我用力拉扯。
我紋絲不動,推搡間一塊令牌從我袖中滑落。
院子裏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塊令牌上。
令牌樣式古樸,非金非鐵,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正麵,隻有一個字,一個用最淩厲的線條刻出的字——
“裴”!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這個“裴”字,在京城,在宮裏,在朝堂,隻代表一個人!
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