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很快就搬了進來。
他占據了陽光最好的房間,最大的床。
柳靜姝不斷勸我,讓我讓著哥哥。
這次我沒再委屈,而是高高興興把臥室收拾好。
畢竟,我要給他們創造空間才能取證。
哥哥搬來後,柳靜姝突然不瞎了,能看見她之前看不見的家務了。
也不聾了,家裏缺什麼,隻要隨意念叨一遍,第二天就一定會出現。
她抱著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我是她這輩子修來的福氣。
每當這時我都會難過到發抖。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對每個人都好,可他們不愛我。
而沈清和,好像生來就具有這一切。
日子還在繼續,而他們兩人在我麵前,小心翼翼地扮演著“兄妹情深”的戲碼。
可我常常在夜裏,聽見隔壁傳來,極力壓抑卻依舊清晰的曖昧聲響。
每一次,都像有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紮在我的心上。
疼,但更多的是麻木。
直到我加班那天。
夜色深濃。
臥室的門虛掩著,裏麵傳來柳靜姝的聲音。
“你看他那個蠢樣,每天把我當祖宗一樣伺候著,還真以為這孩子是他的。”
沈清和笑的低沉愉悅:“他就那個腦子,從小被我爸媽PUA到大,天生就是給我當墊腳石的命。不使喚他,都對不起他這身賤骨頭。”
柳靜姝咯咯地笑了起來:“那什麼時候才告訴他真相啊?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看著自己的爸爸,隻能叫大伯。”
“急什麼,等孩子生下來,木已成舟,他鬧也沒用。”
“他那麼賤,隻要不趕他走,他就能為這個家犧牲一輩子,你就把他當奴才使不好嗎?反正爸媽也把他當了這麼多年奴才了。”
“沈清和,你真好。”
“傻瓜......”
我站在門外,死死捂住嘴。
那句,連你爸媽都不愛你還指望誰來愛你,突然在我的感情裏具象化。
我按斷了錄音筆,他們剛剛的談話,被我清晰錄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我才重新站直身體,像往常一樣,拿出鑰匙,故意弄出一點響動,打開了家門。
“我回來了。”
裏麵的對話聲,戛然而止。
幾秒鐘後,柳靜姝從臥室裏走出來,衣衫整齊,隻是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揚了揚手裏的購物袋,一臉疲憊地笑笑。
“老板提前放人了。路過菜市場,看今天的鯽魚很新鮮,就買了一條回來。哥晚上可以喝魚湯了。”
柳靜姝的表情徹底放鬆下來,她走過來,接過我手裏的東西,輕輕親了親我的臉頰。
“辛苦你了,小安。”
我低下頭,避開她的觸碰,換了鞋,徑直走進廚房。
“不辛苦,為哥哥,做什麼都值得。”
那之後,我錄到了他們更多的證據。
他們甚至已經規劃好了,等孩子出生後,如何以我“無法接受妻子受傷,長期抑鬱導致精神狀態不穩定”為由,聯合父母將我送去精神病院,徹底霸占我的一切。
中秋節那天,所有人都聚在我家,卻沒人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個廚子,是個傭人。
我一直等到所有人最高興的時候,站起身。
“我決定,和柳靜姝離婚。”
“並且,我要她,淨身出戶。”
一瞬間,整個客廳,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沈清安,你是瘋了嗎?靜姝為了你傷了身子,好不容易有孕,你居然要跟她離婚?!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還是人嗎?”
看著她們不高興,我心裏第一次高興得不行。
更不痛快的,還在後麵呢。
我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黑色藍牙音箱,放在餐桌的正中央。
“在討論離婚這件事之前,我想請各位,先聽一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