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隨著那聲音,一陣枯葉翻動,三道黑影緩緩現身,將下山唯一的路堵死。他們站成一個品字,將三人死死圍住。
空氣刹那凝固。
三人都三十歲左右,黑色勁裝緊身,腳踏登山靴,皮膚古銅,肌肉線條分明,動作間透著訓練有素的狠勁。
陳浩心臟咯噔一下。僅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就與他在家族學到的那些規矩拳腳截然不同。
那是一股混雜血腥與劫匪氣的壓迫力,眼神如刀,帶著野獸般的侵略性,隨時可能撲殺。
為首男子最為高大,國字臉,眉眼淩厲,氣勢如鷹隼盤旋。他隻是雙臂抱胸,淡淡掃了兄妹一眼,未發一言,已令陳浩感到呼吸困難。
他左側,是個身材中等、麵貌猥瑣的男人,三角眼滴溜亂轉。目光無意間落到陳雪未合攏的玉盒,瞳孔驟然一縮。
玉盒縫隙裏,金線蘭鮮翠的綠意和纏繞的金絲清晰可見。
“咦?”三角眼壓抑著貪念,聲音發顫,“那是......金線蘭?!”
他一喊,另一名同伴立刻貼過來,兩人死死盯著那抹珍稀的綠,呼吸都粗重了。
“三師兄,快看!葉片肥厚,靈氣十足,這年份絕對在二十年以上!在這窮山僻壤,居然有野生金線蘭,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啊!”
他激動地對身旁的三角眼說:“三師兄,這東西,我們勢在必得!”
三角眼名叫李鬼。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目光貪婪地在金線蘭和陳雪身上來回打量。
陳雪臉上寫滿驚恐,勁裝下的身形曲線畢現,清麗麵龐在林下更襯得楚楚動人。
李鬼眼中,光芒熾熱猙獰,淫邪與貪婪交織。他看向陳雪的目光,就像屠夫挑選待宰的羔羊。
“嘿嘿嘿......”
他一邊冷笑,一邊說:
“這不是陳家三小姐和大少爺麼?真巧,別來無恙啊。”
他踏前一步,枯葉脆響,林間死寂被打破。
“識相的,把東西交出來,讓這位三小姐陪我們哥幾個樂嗬一下。”
他目光在陳雪身上肆意遊走,語氣威脅得幾乎露骨。
“要是我們高興,或許還能大發慈悲,放你們兄妹一條生路。否則......在這深山裏,死多少人都不會有人知道。”
說話間,李鬼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如獵狼壓迫獵物,武者氣場毫不掩飾壓向兄妹。
他自始至終都沒看薑楓一眼,隻當他是個可隨手捏死的土包子。
他全部注意力隻在陳浩和陳雪身上——畢竟,這才是值得玩弄的“獵物”。
敵人的目的昭然若揭:奪寶,劫色。空氣裏一瞬間殺機四伏,樹葉都無聲顫動。
薑楓眉頭微蹙。
這三人,比村頭混混地痞不知高出多少。自從得到造化仙瓶、承接傳承,他的五感六識早已遠超常人。
他清晰地感知到三人身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和利刃般的殺機。這不是普通打架能有的氣息,而是真正亡命之徒才帶的味道。
“你們是什麼人?!”
陳浩沉聲質問,跨步將妹妹護在身後,右手死死握著腰間軟劍,汗水已浸透衣背。
“你沒資格知道。”
李鬼獰笑著步步逼近,嗓音陰冷。
“你們隻需要明白,要麼留下東西和人,要麼就把命留下。”
那股強者的壓迫越來越近,陳浩心頭直沉。他知道,今天恐怕難以善了。
他低聲貼近陳雪耳邊,聲音急促堅定。
“小雪,等會我拖住他們,你趁機逃!薑楓不簡單,他能護你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照我說的做!”
陳雪淚光閃爍,語氣裏滿是掙紮。
“哥,我......”
“快走!別婆媽!聽我的,這是命令!”
陳浩的決絕壓下了她所有遲疑。
可這些話,哪瞞得過對方的耳朵?
一直冷漠如雕塑的趙拓,嘴角掠過一抹殘忍的笑。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冰冷。
“怎麼,還想掙紮?”
他目光像冰刃掃過兄妹倆,語氣帶著不屑。
“就憑你們兩個明勁菜鳥,也敢跟我們三個暗勁高手叫板?真是......可笑。”
陳浩心頭重錘一擊,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破碎。
明勁與暗勁——一道鴻溝。
外家拳諺有雲:練力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明勁,是最基礎的勁力,而暗勁,則是內外兼修,穿透力和殺傷力都遠非明勁可比。
對方三人,皆是暗勁高手!
陳浩臉色慘白,卻咬牙不退。他知道,隻能拚命為妹妹爭一線生機。
他深吸氣,體內勁力瘋狂流轉,準備孤注一擲。
李鬼欣賞著他們的絕望,笑容越來越猙獰。
就在陳浩身形暴起那一瞬!
一直被忽視的薑楓,輕輕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小步,卻正好站在李鬼與兄妹之間,將他們隔開。
他單薄的背影,此刻在陳浩和陳雪眼中,竟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李鬼步子一滯,露出不耐煩。
薑楓緩緩抬頭,目光清澈冷靜,對上李鬼那張貪婪的臉。
他聲音平淡,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
“東西,是我的。”
“人,我罩的。”
他掃了三人一眼,淡然吐出最後的判決:
“給你們三秒,滾,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