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凡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個禮包圖標牢牢吸住。

【新手大禮包】。

網文小說裏的經典橋段，山窮水盡時的最後希望，非酋逆天改命的唯一機會。

他剛剛沉入穀底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風水輪流轉，終於他媽的到我了，”

“搞這麼大陣仗，就別給個‘謝謝惠顧’啊......”

林凡在心裏吐槽一句，意念已經迫不及不及待地點了上去。

沒有酷炫的光效，也沒有震撼的音響。

禮包圖標輕輕碎裂開來，化作一樣東西，靜靜地懸浮在主頁上。

【常溫導體技術】

【說明：劃時代技術，讓你來攻克，下輩子你也攻克不來，感謝本係統吧】

林凡看著那藍光，愣住了。

常溫導體技術？

這金手指......好像有點誠意。

他的視線又移到個人信息欄，果然，原本為零的情緒值，已經變成了【1000】。

嗯是我自己的情緒，

雖然距離一個億的小目標還差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但好歹不是鴨蛋了。

希望的火苗，重新在他心裏燃起。

也許......可以試試？

他現在需要一個能快速引發他人情緒波動的事件。

怎麼搞事？

林凡環顧四周。

空無一人的實驗室，冰冷的儀器，桌上攤著寫了一半的論文。

他的社交圈子窄得可憐，除了導師和幾個師兄弟，幾乎不認識外人。

指望他們給自己貢獻情緒值？

那幾個師兄弟，天天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估計早就麻木了。

至於導師......老爺子見慣了風浪，就算自己現在證明了針灸能治療癌症，他老人家大概也隻會摸著胡子說一句“孺子可教”。

看來，小圈子是指望不上了。

必須破圈。

林凡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的電腦屏幕上。

屏幕上是他剛剛完成的一篇論文的摘要。

《基於神經網絡算法的經方配伍邏輯反向解構與可視化研究》。

這篇論文提出了一個極其離經叛道的觀點，試圖用最前沿的人工智能算法，去解構和挑戰傳承千年的中醫藥方劑理論。

他本來打算再打磨半年，找個核心期刊發表的。

這篇文章一旦發出去，在中醫學界，不亞於扔下一顆深水炸彈。

支持者會驚為天人，反對者會罵他欺師滅祖。

但無論如何，震驚、憤怒、鄙夷、讚歎......各種情緒絕對少不了。

“就它了。”

林凡不再猶豫。

他將論文摘要上傳到了國內最權威的中醫藥學術論壇“杏林網”上，沒有署上自己的學校和導師，隻用了一個新注冊的ID——“科研之王”。

他可不想讓老師的名聲毀於一旦，

做完這一切，他立刻在心中默念。

林凡緊緊盯著自己的情緒值麵板，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來吧，來吧，我的第一次，

來了。

【來自用戶‘懸壺濟世’的困惑，情緒值+1】

【來自用戶‘杏林春暖’的輕蔑，情緒值+2】

【來自用戶‘本草綱目沒有目’的震驚，情緒值+5】

麵板上，數字開始以個位數和十位數緩慢跳動。

“有點少啊......”

林凡皺了皺眉。

不過他並不著急，學術論文的發酵需要時間。

果然，十分鐘後，隨著看到這篇摘要的人越來越多，情緒值的增長開始有了起色。

【來自中都中醫藥大學教授‘李濟民’的憤怒，情緒值+50】

【來自中科院院士‘陳清泉’的讚賞，情緒值+100】

【來自匿名用戶的嫉妒，情緒值+20】

......

看著後台偶爾跳出的幾個大額數值，林凡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看來這篇論文還是有點分量的，連院士都驚動了。

他刷新了一下論壇頁麵，自己的帖子下麵已經蓋起了高樓。

“嘩眾取寵！用西方的技術來解構我們老祖宗的智慧，簡直是數典忘祖！”

“樓上的，我倒覺得這個思路很有意思，中醫也需要發展，不能故步自封。”

“這個‘科研之王’是誰？哪個學校的？太狂了，建議人肉出來，開除學籍！”

“想法是好的，但通篇都是猜想，沒有實驗數據支撐，就是空中樓閣。”

......

他媽的，怎麼基本都是在罵我的，

林凡看著這些評論，再看看自己的情緒值麵板。

一個小時過去。

【情緒值：86000】

林凡臉上的那點笑意，徹底凝固了。

他打開商城，看著那些灑灑水的一億情緒值，，感覺一陣眩暈。

八萬六，對比一個億。

差距大概是......一個人對著太平洋吐了口口水。

他本以為自己扔下的是一顆炸彈，結果在係統看來，也就是個響了一聲的屁。

百倍增幅卡，不是希望。

它是一麵照妖鏡，讓林凡無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目標之間那條無法逾越的天塹。

靠他自己，就算一天24小時不間斷地在網上發表暴論，把全世界的專家學者都得罪光，又能怎樣？

一輩子，不，十輩子，一百輩子，他都湊不齊那串長得讓人眼花的零。

無力感。

巨大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他靠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實驗室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發酸。

這個係統，給了他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寶庫，然後把鑰匙扔進了馬裏亞納海溝。

太殘忍了。

到底是誰這麼會折磨人

林凡閉上眼，腦子裏亂成一團。

他想到了國家每年投入天文數字的科研經費，想到了那些為了突破技術封鎖而白了頭的科學家，想到了新聞裏，發言人麵對國外技術製裁時，那些無奈又強硬的話語。

常溫超導、可控核聚變......

這些技術，任何一項的突破，都足以讓他的祖國，在國際舞台上挺直腰杆，不再受製於人。

而現在，通往這一切的道路，就在他的腦子裏。

他卻走不上去。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天大的機緣，會落在一個對物理學一竅不通，又沒有能力去收集情緒值的人身上？

“我不行......”

林凡喃喃自語，聲音沙啞。

“我一個人......根本不行。”

可是......

如果不是一個人呢？

一個念頭，像一道閃電，毫無征兆地劈開了他腦中的混沌。

他猛地坐直了身體，眼睛裏爆發出一種奇異的光。

他不行。

他的社交圈子，他的影響力，他的能力範圍，決定了他永遠隻是個小池塘。

但如果，使用這個係統的，不是他林凡個人呢？

如果，站在係統背後，去引發情緒波動的，是一個國家呢？

一個擁有十四億人口，擁有無與倫比的組織力和動員力，擁有無數種方法能讓全世界為之情緒波動的強大國家呢？

讓一個明星開一場全球演唱會。

讓一部電影引爆世界票房。

甚至，公布一項領先世界的科技成果，接受全世界的震驚、嫉妒與讚歎。

那將會是怎樣一種毀天破地的情緒值浪潮？

林凡的心臟，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這一刻被點燃。

他之前的所有思路，都局限在“我該如何使用這個係統”上。

他錯了。

大錯特錯。

這個係統從一開始，就不是為某一個“人”準備的。

它的胃口太大了，大到隻有國家機器才能喂飽它。

想通了這一點，之前所有的迷茫都煙消雲散。

一條清晰無比可行的道路，展現在他眼前。

“既然我用不了......”

林凡站起身，目光堅定得如同磐石。

“那就把它交給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