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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喪屍爆發第七天,我呆在僻靜的避難所裏,啃著最後半塊壓縮餅幹。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我的暗戀對象阮晴的聲音。

“江遲,快開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在聽到她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後,我猶豫半晌還是打開塵封的合金門。

卻在她跌進門的那一刻,瞥到監控裏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在避難所外一百米外,一隻喪屍正撲倒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而那條裙子,和剛進門的阮晴穿著一模一樣。

一瞬間,冷汗瞬間浸透我的後背。

如果外邊的是阮晴,那剛剛我放進來的又是誰?

1.

我麵前的“阮晴”,除了臉色蒼白得嚇人,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連那條漂亮的白色連衣裙,都幹淨得不像話。

這在外麵滿是喪屍和汙血的世界裏,根本不可能。

她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江遲,謝謝你......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她的聲音和記憶裏分毫不差,溫柔裏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我的心臟卻幾乎要停止跳動。

她似乎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強擠出一個笑:“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幹澀,“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我的避難所位置極度隱蔽,除了我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阮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我就是朝這個方向一直跑,沒想到就看見你了。”

這個解釋漏洞百出。

我的避難所入口偽裝成了一塊巨大的岩石,沒有內部開關,從外麵看根本發現不了。

她不可能“看見”我。

除非,她一直都知道我在這裏。

見我依舊不作聲,她臉上的柔弱和感激慢慢褪去,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江遲,你是不歡迎我嗎?”

她朝我走近一步。

我條件反射地後退,右手悄悄摸向了腰間的電擊棍。

“別過來。”

我的聲音冰冷。

“阮晴”的腳步頓住了。

她眼圈一紅,眼淚又湧了出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累贅?”

她開始打感情牌。

如果是真的阮晴,我或許已經心軟了。

可我剛剛才親眼目睹了她的慘死。

我強迫自己冷靜,大腦飛速運轉。

這個東西,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和阮晴的關係,還能模仿她的聲音和樣貌。

它到底是什麼?

“我餓了,江遲。”

她突然說,語氣自然得仿佛我們還是從前的朋友。

我指了指儲藏室的方向,“吃的在那裏,自己去拿。”

她聽話地轉身。

就在她背對我的瞬間,我看到了。

她後頸的皮膚下,有東西在輕微地蠕動,像一條藏在皮肉裏的細長蟲子。

我的頭皮瞬間炸開。

2.

我捏緊了手裏的電擊棍,手心全是汗。

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人。

它進了儲藏室,我立刻衝到主控台前,調出了儲藏室的監控。

畫麵裏,“阮晴”沒有去翻找食物。

她站在一排排貨架前,眼神充滿了貪婪和好奇,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她的手指劃過那些罐頭、壓縮餅幹和純淨水,動作輕柔,卻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她對食物沒有興趣。

她對我的避難所更有興趣。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角落的監控攝像頭。

她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她發現了我在看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立刻切斷了儲藏室的監控畫麵,一片漆黑。

這是在警告我。

恐慌像潮水一樣湧來,我強迫自己深呼吸。

不能慌,這裏是我的地盤。

避難所的每一寸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花光所有積蓄,用了整整三年時間,把它打造成了一個銅牆鐵壁的堡壘。

通電的圍欄,紅外線警報,全屋覆蓋的監控,還有......位於各個關鍵位置的紫外線消毒燈。

當初安裝紫外線燈是為了殺菌,也許現在,它能有別的用處。

儲藏室的門開了,“阮晴”走了出來。

她手上拿了一瓶水,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江遲,你在這裏幹什麼?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

她好像完全忘了剛才在監控裏的挑釁。

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看見。

“檢查一下安全係統。”我麵無表情地回答。

“哦。”

她點點頭,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這裏真好,又安全,又有這麼多吃的,我們可以在這裏一直待下去吧?”

“我們?”我捕捉到了這個詞。

“是啊,”她笑得天真爛漫,“就我們兩個人,像以前你希望的那樣。”

我的後背竄起一股涼氣。

她連我心底的秘密都知道。

我暗戀阮晴,是藏在心裏從未說出口的事。

這個怪物,它不僅能模仿外表,還能竊取記憶?

不,不可能。

如果它能完全讀取我的記憶,就不會犯下“看見我開門”這種低級錯誤。

它的情報,一定來自於真正的阮晴。

或許是在追殺她的過程中,通過某種方式獲取了她的一部分記憶。

“你累了,去休息吧。”我指了指客房。

那裏,是我為她準備的第一個陷阱。

3.

“阮晴”順從地走進了客房。

“謝謝你,江遲,你真好。”她回頭對我笑。

我沒有回應,直接關上了門,並且從外麵鎖死。

這扇門也是特製的,和我避難所的大門材質一樣,就算是炸藥也未必能輕易炸開。

我回到主控室,調出了客房的監控。

一進房間,“阮晴”臉上那種柔弱的偽裝就消失了。

她沒有去床上休息,而是在房間裏仔細地檢查起來。

她敲了敲牆壁,聽了聽聲音。

又走到窗前,那扇窗戶是單向的,隻能從裏麵看到外麵,外麵是虛擬的藍天白雲景象。

她伸手觸摸那片藍天,手指像是要穿透屏幕。

她的動作充滿了好奇和一種非人的探索欲。

我的手放在一個紅色的按鈕上。

那是客房紫外線消毒燈的開關,功率被我調到了最大。

我不知道這東西對它有沒有用,但這是目前我唯一能主動攻擊的手段。

就在我準備按下去的時候,“阮晴”突然回過頭,再次精準地看向攝像頭的位置。

她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我讀懂了她的唇語,她說的是:“我知道,你在看。”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她又在警告我。

這個怪物,聰明得可怕。

它在享受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我死死地盯著屏幕,它也死死地盯著攝像頭。

我們無聲地對峙著。額頭的汗珠一顆顆滲出來。

不能被它牽著鼻子走。

我猛地一咬牙,按下了那個紅色按鈕。

房間內,刺眼的紫色光芒瞬間亮起。

我以為會聽到慘叫,或者看到它痛苦掙紮的樣子。

但是沒有。

屏幕裏的“阮晴”站在紫光中,一動不動。

她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種冰冷的微笑。

紫外線,對它無效。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唯一的攻擊手段失效了,現在我和它被關在同一個鐵罐頭裏。

就在這時,客房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監控畫麵也變得斷斷續續,音響裏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主控台上的警報燈亮了起來。

“警告,客房區域電路過載。”

它在攻擊電路係統!

它想從內部瓦解我的避難所。

我立刻切斷了客房的總電源。

房間裏的紫光和照明燈同時熄滅,監控屏幕也徹底黑了下來。

一切都陷入了死寂。

我不知道它在黑暗裏做什麼。

這種未知,比直接的對抗更讓人恐懼。

幾秒鐘後,客房的門把手,開始輕微地晃動起來。

一下,兩下。

然後,是劇烈的撞門聲。

咚!咚!咚!

每一次撞擊,都讓整棟避難所為之震顫。

那扇我引以為傲的合金門,在它的撞擊下,竟然出現了細微的變形。

它要出來了。

4.

警報聲刺耳地響著。

“警告,一號門鎖結構損壞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七十......”

冰冷的機械女聲,像是在為我倒數生命。

我不能讓它出來。

一旦它進入避難所的主體區域,我就再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屏障。

我衝到主控台,啟動了緊急預案。

一道道合金閘門從天花板落下,將整個避難所分割成數個獨立的區域。

走廊、儲藏室、主控室......都被徹底封鎖。

就算它撞開客房的門,也隻能進入一條狹窄的走廊,無法到達這裏。

“門鎖損壞百分之九十......”

“警告,門鎖已失效。”

砰!

一聲巨響,客房的門被硬生生撞開。

我從走廊的監控裏看到,“阮晴”走了出來。

她身上那條白色的連衣裙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但她本身毫發無損。

她抬頭看了一眼擋住去路的第二道閘門,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表情。

她沒有再選擇暴力撞門。

她靠在閘門上,聲音又變回了阮晴的溫柔和無助。

“江遲,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我好怕,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們不是朋友嗎?”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麵目,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種哀求,恐怕都會心軟。

但我沒有。

我冷冷地看著監控,一言不發。

見我沒有反應,她的聲音越來越淒厲。

“江遲!你這個膽小鬼!你以為躲在龜殼裏就安全了嗎?”

“你暗戀我這麼多年,連為我冒險一次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就是個廢物!”

謾罵,詛咒,各種惡毒的語言從她嘴裏說出。

這已經不是阮晴的聲音了。

那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像是無數個不同的人在同時說話,詭異又刺耳。

它在故意激怒我。

想讓我失去理智,犯下錯誤。

我關掉了監控的聲音。

世界清靜了。

但我的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它剛才說的那句話——“你暗戀我這麼多年”。

這個秘密,除了我自己,隻有一個人知道。

我的發小,陳默。

末世爆發前,我喝醉了酒,唯一一次和別人吐露了心聲。

陳默也住在這附近。

難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調出避難所外的監控,將鏡頭拉到最大,搜尋著附近的區域。

這時,我看到了一個讓我遍體生寒的畫麵。

在離避難所不遠處的一棟居民樓天台上,站著一個人。

是陳默。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麵朝我的避難所方向。

仿佛已經站了很久。

突然,他動了。

他抬起手,對著我的監控攝像頭,緩緩地揮了揮。

臉上,帶著和儲藏室裏的“阮晴”一模一樣的,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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