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士剛走,我就撲到窗邊。
窗戶焊的粗鐵絲鏽跡斑斑,我深吸一口氣,攥緊鐵絲用力往外掰。
鐵鏽嵌進肉裏,鮮血順著指縫流出。
可我不敢停,一下比一下用力,
直到縫隙足夠我爬出去,我才鬆了口氣。
我踩著窗沿翻出去,緊緊抱著窗外的樹幹往下滑。
落地的瞬間,我的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我悶哼出聲,才發現自己沒穿鞋。
腳底被碎石劃得鮮血直流,可我隻顧著往公路跑。
隻要能離開這鬼地方,這點痛又算什麼?
遠處的路燈越來越近,我心裏剛燃起一絲希望,身後卻突然響起腳步聲。
“梁鶴林,你要去哪裏?”
我渾身一僵,轉頭就看見江宛凝。
她手裏拿著麻醉劑,步步緊逼向我走來。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她偏頭看向我,“離開我,你又能去哪裏?”
我往後退了一步,腳底的疼讓我晃了晃,卻不甘地看向她。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就去哪!”
“你不是嫌我壞你和蕭淮景的事嗎?我走了,你該高興才對!”
“高興?”
她嗤笑一聲,“你以為你能跑掉?”
“你喝的那些藥......你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禁錮在她懷裏。
我剛要掙紮,冰冷的針已經紮進我的皮肉。
“鶴林,你不該離開我的。”
再次睜眼,我的眼前隻剩一片黑。
我看不見了!
我顫抖著摸向左眼,眼淚瞬間夾著疼痛湧了出來。
我的手被人猛地攥住,江宛凝的聲音帶著慌亂。
“別亂動。”
“江宛凝,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聲音發顫,掙紮著想要推開她。
“你別碰我!我嫌你惡心!”
她把我緊錮在懷裏,像從前那樣順著我的頭發。
“你隻是暫時失明。”
“我這樣做,隻是讓你乖乖待在我身邊。”
“瘋子!”
我用力捶打她的身子,“你非要逼死我才滿意嗎?!”
她抱著我的力氣卻更重,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臉頰上。
“鶴林,我隻是想讓你安全!”
“安全?”
我笑得眼淚直流,胸口疼得快要喘不過氣。
“你把我眼睛弄瞎,把我關起來,這叫安全?”
我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那當年蕭淮景潑我硫酸時,你怎麼不保護我?!”
她身子一僵,突然鬆開我,把我狠狠推倒在床上。
“梁鶴林!你失去的隻是一隻眼睛!我卻因為你沒了父母!”
我摸索到床邊的水杯,朝她聲音的方向砸過去。
“我說了無數遍!你爸不是我爸害的!我爸給了他二十萬,是他自己賭光了!你為什麼不信?”
我心中的悲憤快將我淹沒。
我費盡心思查到的證據,在我找江宛凝證明的前一日,被蕭淮景偷偷燒了。
可她現在成了影後,想查當年的事明明不難。
江宛凝卻猛地打斷我,“梁鶴林,你別再撒謊了!”
“你爸當年公司瀕臨破產,那次工程坍塌,多少員工出了事?家家都要賠二十萬,你家怎麼可能賠得起?”
我僵在原地,心臟像被狠狠攥住。
原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願相信。
她寧願把錯都推給我們梁家,也不肯承認自己父親的不堪。
我摸索著下床,朝她撲過去。
“江宛凝,你就是窩囊!你不敢麵對過去,不敢麵對你對我的傷害,就用這種方式把我困住!”
“你以為我瞎了就會認命?我就算瞎,也不會放過你和蕭淮景!”
我的腳下突然一滑,踉蹌著就要摔倒,手腕卻被她用力拽住。
“你就不能安分點?”
她壓著怒火,“我留你在身邊,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仁慈?”
我冷笑一聲,用盡全力甩開她的手。
“我就算死,也不會領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