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男人輕笑:“可以。”
方洛鳶請男人吃了一頓飯,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臥室燈火通明,她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擁的方楚眠。
看到方洛鳶愣在原地,飛快小跑過來,親熱的挽住她的手臂。
“姐姐,今天我剛回國,他們給我舉辦接風宴,行程匆忙忘記告訴你了,你不會生氣吧?”
方洛鳶下意識甩開她的手,渾身顫栗。
以前被方楚眠推下教學樓樓梯時,她也這麼甜笑:“姐姐,我隻是手滑了,你不會生氣吧?”
看她渾身戒備,霍斯裴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輕聲安撫。
“對不起鳶鳶,我以為你加班,沒有告訴你。”
連一直靜默不語的霍廷琛也走來,揉揉她發頂:“乖,我們給你留了蛋糕,別生氣。”
想到他們前一個小時還在包廂瘋狂嘲諷她,如今卻又裝成深情似海的嘴臉。
方洛鳶嘴角勾起淡淡嘲諷:“你們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何必道歉?”
霍斯裴似乎才想起自己曾說了什麼,眼中閃過心虛,張了張口想解釋什麼。
方楚眠忽然暈倒在地,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呻吟。
“我頭好痛…”
霍斯裴瞬間鬆開她的手,扶住方楚眠:“怎麼了?”
方楚眠虛弱地靠在他懷裏,“可能是偏頭痛犯了,斯裴,聽說姐姐的平安手串有凝心定神的奇效,可以讓她送給我嗎?”
方洛鳶下意識看向自己手腕。
上麵戴著一串紫檀木手串,是母親去世前,一步一叩去寺廟求來的遺物。
母親說能保佑她平安順遂,霍斯裴聽說後專門送去大佛寺開光,說能護身賜福。
下一秒,她聽見霍斯裴不容置疑的聲音。
“鳶鳶,把手串拿出來給楚眠戴。”
他明知道這手串意味著什麼。
霍斯裴看著她蒼白的臉,臉上劃過愧疚,緩和了語氣。
“隻是借給楚眠,我再買條新的給你,鳶鳶,別這麼任性。”
任性?
在他“破產”三年,是她拚了命賺錢養他,無論顧客白眼,旁人閑言碎語欺辱,她都打碎了委屈往肚子裏咽。
她為愛情舍棄自尊,現在卻被他指責任性。
盡管知道這是一場報複,但她心裏依舊泛起尖銳的疼痛。
偏偏旁邊的方楚眠添油加醋,望著霍氏兄弟委屈巴巴的說:
“算了吧,我知道姐姐對我有芥蒂,就算我頭疼也是活該…”
這句話讓霍氏兄弟眼神一暗。
霍廷琛伸手按住她肩膀,霍斯裴竟然要把手串扯下來。
方洛鳶隻覺得手腕一空,檀木擦過她指尖。
“放手——”
霍斯裴皺眉。
方洛鳶手指死死勾住手串,用力一扯,檀木珠子七零八落滾落一地。
這是她母親為她求來的,憑什麼讓給別人!
她寧可毀了也不允許。
霍斯裴像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神情錯愕。
方楚眠虛弱伸手,想走到霍斯裴身邊,腳下卻不小心踩到剛剛滑落的檀木珠子,不受控製往後跌。
“啊-”
後腰重重撞在桌角上,她雪白的裙子暈出一片紅色。
霍斯裴回過神看到,第一時間抱起方楚眠,嘶吼咆哮著:“快,叫救護車!”
客廳瞬間圍了烏泱泱一大群人。
有人給方楚眠做急救措施,有人打電話,連霍斯裴那些總甜甜叫她嫂子的兄弟,也滿懷惡意地竊竊私語。
“到底是小三的女兒,心腸如此歹毒,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你沒看見嗎?霍氏兄弟都護著楚眠,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看她就是爭風吃醋,見不得楚眠過得好!”
方洛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鬧劇,渾身冰涼。
她看見方楚眠剛剛走過來時眼底的怨毒和算計,清楚她是故意摔倒的。
可霍斯裴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將楚眠送上救護車後令人把她強行帶去醫院跪在搶救室門口。
她沙啞著嗓音開口。“這件事與我無關,你也——”
話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方楚眠母親嗬斥。
“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要是楚眠出事,我覺對饒不了你!”
她倉皇搖頭。
方父更是狠狠一巴掌扇過來。
“早該把你掃地出門,不僅給方家丟盡臉麵,還要害你妹妹,禍害!”
霍斯裴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旁邊,從剛開始的一言不發,聽到方父的話指尖發白。
他沉默著,眼中的光明明滅滅。
不知是心疼還是想一些更嚴厲的懲罰方式。
最終,他失望開口。
“既然你毀了楚眠的手串,就自己一步一叩首去求一串回來。”
“我會派人跟著你,少磕一個頭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