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程清晏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不知道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還是因為，裴桑檸居然已經懷了池晉的孩子！

她和池晉才在一起多久？竟然……

一周後，裴桑檸回來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沒有質問，沒有怒吼，隻是用一種程清晏看不懂的、深不見底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很久。

然後，她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開始摸他的下身。

一晚上要了十幾次，第二天自己床都下不來了。

從那晚起，整整一個月，裴桑檸像是變了一個人。

公司不去了，池晉那邊也不管了，隻是日夜不停地纏著程清晏索求。

一天多次，幾乎不曾停歇，帶著一種近乎自虐和懲罰的意味。

程清晏身體被折磨，心裏更是屈辱，可心底又生出一種卑微的奢望。

或許，她隻是太痛苦了，或許，她已經清醒了，想用這種方式忘掉池晉，和他回到從前？

於是，他默默承受著，甚至配合著她。

直到這天，裴桑檸突然開始劇烈的嘔吐，去醫院檢查，結果竟然是——懷孕了。

程清晏撫摸著裴桑檸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湧起一絲希望，也許這個孩子，能挽回他們的婚姻。

可他萬萬沒想到，裴桑檸看著那張紙，臉色竟十分平靜。

片刻後，她對保鏢使了個眼色，一字一句命令道：“把先生從五樓扔下去。”

程清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裴桑檸，你……說什麼？”

裴桑檸看著他，眼神裏不再有往日的愛意和深情，反而帶著顫抖、憎恨和悲傷：“程清晏，是你害死我和池晉的孩子，又害他車禍全身受傷，是你毀了我和他愛的結晶，是你讓他痛苦，既然如此，就用我們的孩子賠給他！而你也要付出代價！”

那一刻，程清晏如遭雷擊，終於明白這一個月來她的反常行為。

原來，是因為她和池晉的孩子掉了，所以她就要懷上他的孩子，然後說這個孩子是他的！

她竟然，已經這麼愛池晉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質問，想嘶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水泥堵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而下一秒，兩個高大的保鏢已經麵無表情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不——裴桑檸！你不能這樣——！”他絕望地掙紮。

可裴桑檸隻是冷漠地轉過身，不再看他。

保鏢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到五樓，猛地推了下去！

“啊——”

程清晏感覺骨頭都摔碎了，身下湧出溫熱的液體，染紅了他的襯衣。

疼。

好疼啊。

在意識徹底模糊的前一刻，他想起十六歲那年，裴桑檸在月光下紅著耳朵對他表白：“程清晏，我會愛你一輩子。”

一滴冰冷的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他終於，徹底地、絕望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個愛了他整整九年的裴桑檸。

真的，不愛他了。

再次醒來，程清晏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他沒有哭，也沒有鬧，心口的位置，像是被掏空了一個大洞，隻剩下麻木的冰冷。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別墅傭人的電話，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把我書房抽屜裏，那個檀木盒子送過來。”

傭人很快將盒子送到。

打開後，裏麵放著一張空白的紙，上麵有裴桑檸的親筆簽名。

那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年，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她在上麵簽了字，說以後無論他要什麼，她都會給。

曾經，他將這張紙視若珍寶，舍不得用掉任何一個願望。

如今，他要用它，親手結束這一段長達九年的癡戀。

他沒那麼犯賤，非她不可。

他們的孩子沒了，卻換來他徹底死心，換來他認清現實，

換來他……回到遇見她之前的程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