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但就在這時，圈裏的犛牛發出一聲悲切的淒鳴，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這是怎麼了？”

周沁雪嚇了一跳：“剛剛不還好好的麼？”

席慕皺著眉過去摸了摸牛肚子，又查看一陣肛門，麵色凝重。

“是糞結石堵塞腸道，它沒辦法排出來，卡在肚子裏了。”

周沁雪急了：“那怎麼辦啊？”

旁邊的布赤大娘更是紅了眼，雙手合十乞求望向席慕：“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的牛，這是政府發給我的，就算不能救，能不能讓它不這麼痛啊？”

席慕盯著自己完好的那隻手，閉了閉眼道：“去拿醫用手套，口罩，還有酒精。”

周沁雪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急急忙忙跑去衛生所取了他要的東西。

等她拿著東西趕回來，席慕正拎著一桶肥皂水走向牛圈。

“你打算怎麼弄，我能幫上忙嗎？”

席慕猶豫一陣：“你們按住牛，別讓它亂動，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能綁起來也行。。”

周沁雪和布赤大娘忙依言照做。

等她們將牛固定好，席慕脫下外套，將左臂和整個胳膊用酒精消毒，帶上口罩，用管子將肥皂水灌入牛肛門，而後蹲下身，慢慢將手伸了進去。

“......！”

周沁雪半天沒回過神。

這兩天相處下來，她隻覺得席慕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哪想得到他還能這樣？

那隻牛大概是痛了，躺在地上哞哞叫著，卻沒力氣掙紮，隻能大口喘著粗氣。

一旁的布赤大娘看得又急又怕：“雪兒啊，這小夥子這是在做什麼？把手伸到牛肚子裏麵，牛還能活嗎？”

席慕沒開口，專心致誌在牛的腸道裏摸索著。

“您別擔心，他這是在幫犛牛清理那個糞結石，隻要掏出來，牛就沒事了。”

周沁雪雖然不是學醫的，好歹也了解一些這方麵的東西，趕忙給大娘解釋。

看著席慕摸索著慢慢往裏探，她也有些擔心：“不會有事吧？”

席慕不置可否。

掏糞石不算什麼技術活，隻怕那糞石有什麼尖銳的棱角，外行人會胡亂操作劃傷腸胃壁。

但他慣用右手，左手操作起來，又確實有些困難。

席慕隻能努力保持專注，一點點向內摸索。

看牛的表情越來越痛快，他緊繃著唇重新灌了一次肥皂水，繼續重複操作。

他鼻尖和額前已經滲出細密的汗，卻顧不得擦。

一隻手忽然探到他麵前，輕柔擦掉他的汗珠。

“你別急，慢慢來，你肯定行！”

周沁雪幫不上忙，隻能在旁邊加油鼓勁：“連人你都能治好，治個牛不是手拿把掐？”

“......”

席慕無話可說，他本來就是救人的醫生，救牲口，那跨學科了都！

但是被她這麼一打岔，他緊繃的心卻是稍稍鬆了一些。

就在這時，他指尖觸碰到一樣硬物。

席慕回神，屏住呼吸慢慢握住那塊結石，將它從牛的肛門中逃了出來。

一大灘牛糞隨著結石取出排了出來，席慕鬆了口氣：“沒事了，接下來的幾天給它服用精細一點的草料，多喝水，牛圈和飼料槽也要打掃一下。”

布赤大娘看著犛牛重新變得正常的肚子，喜極而泣：“謝謝你啊小夥子，你簡直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快進來避避風，吃點熱茶熱東西。”

席慕身體僵硬，他一向不太喜歡別人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