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北。
熵閣私人會所,台球室。
水晶吊燈將墨綠色台呢照得如同午夜湖麵。
台球剛入袋,打球的人便望向單人沙發裏的男人。
“妄哥,你真把阮未晞給......睡了?”
男人生得極豔。
冷白如玉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瑩潤光澤,輪廓分明的五官如同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最勾人的是眼尾那顆朱砂痣,恰似一滴將落未落的血淚,為這張本就妖冶的麵容平添幾分危險的魅惑。
聽到問話,他微微抬眼,然後散漫的“嗯”了一聲。
剛剛問問題的人得到肯定回答,頓時興奮起來,和其他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玩味的眼神後,又問道。
“感覺怎麼樣?”
男人薄唇微勾,指腹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裝著小半杯酒的玻璃杯壁。
“也就那張臉還能看。”
他頓了頓,抬眼掃過身邊穿白裙子的女人,“不過,就當是為了薇薇,提前練手了。”
話音剛落,台球室裏爆發出一陣調侃。
“我就說妄哥怎麼會便宜阮未晞呢,原來是怕沒經驗傷到小嫂子了,特意去練手呢!”
“妄哥你可別太愛了,哥們兒我們都嫉妒死了。”
其中一個說著將視線轉向女人。
“小嫂子,到時候,妄哥要是表現不好,你就把他踢下床......”
女人攥著衣角,臉早就紅的不行了,“你們......你們別說了......”
見大家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女人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妄哥哥,你快說說他們......”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指尖,縱容地笑了笑。
他這副默許的模樣,頓時讓旁邊的幾人更加起勁地哄鬧起來。
嬉笑聲從門縫裏滲出來,像針一樣紮進站在門口的阮未晞的耳朵裏。
她臉上毫無血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手指骨節因為死死攥著文件夾而繃得發白。
裏麵帶頭羞辱她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她從小就有著婚約的京圈太子爺—秦妄。
阮未晞的奶奶與秦妄的奶奶秦老太太原是自幼相交的金蘭閨蜜。
當年一個嫁了做珠寶生意的商人,一個嫁了軍官。
婚後不久,她們前後懷孕。
當時她們便約定,如果一個生的是兒子,一個生的女兒,就讓他們結婚,結成親家。
沒想到的是,兩人生的都是兒子,於是這事隻能作罷。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家的孩子長大,也各自結了婚。
那時阮家已經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珠寶商,而秦家老爺子也當上了領導。
原以為兩家奶奶會沿著各自軌跡平靜度日,直到阮未晞的降生,讓兩家奶奶再次重燃希望。
阮未晞被家人從醫院帶回阮家那天,秦老太太便帶著年僅兩歲的秦妄前來探望。
小小的秦妄一見繈褓中粉嫩可愛的阮未晞,便喜歡得緊,直接趴在搖籃一直看著她。
到了傍晚,秦老太太帶他離開時,向來懂事的秦小少爺竟死死扒著搖籃不肯走:“我不走,我要妹妹!”
兩位奶奶見狀,相視一笑,當即拍板為兩人定下婚約。
此後為培養兩人感情,常讓他們一同玩耍,甚至連上學都刻意安排在同一所學校。
從此,秦妄的身後便多了一個叫阮未晞的小尾巴。
本以為兩人一起長大,會情深意厚。
卻沒想到,秦妄對這份被強加的“緣分”表現得越來越不耐煩,也越來越厭煩阮未晞的靠近。
阮未晞曾天真地以為,秦妄生性便是這般性子。
直到蘇雨薇的出現,她才明白,原來他也會細心嗬護一個人。
隻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