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笑我當時沒看出她的異常，隻顧著控訴顧沉的不負責任，玩忽職守連累大家加班。

林婉見我說顧沉的不是，立刻沉下臉，訓斥我為了誣陷同事搶功。

「這個訂單明明是顧沉拿下來的，你怎麼能說成是你的功勞呢？為了和同事搶客戶，你都敢顛倒黑白了？」

我沒想到林婉會這麼誤會我，趕緊辯解道：

「這個客戶確實是顧沉首次接洽的，但是他態度太差，連我們公司的產品優勢都表達不清，已經給顧客氣走了！」

「我不想公司白白失去這麼一個大客戶，才出來接手，努力把客戶挽留回來。」

「為了盡快把新方案拿給客戶，我還帶著全組的同事熬了個通宵，這才讓客戶回心轉意，同意簽約的。不信你就問問同事和客戶，怎麼說是我搶人呢？」

林婉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悻悻地說：「那是顧沉的客戶，你就算不多事，顧沉或許也有辦法處理。」

吃力不討好，即使我當時深愛她，也覺得寒心，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見我不說話，林婉才反應過來她說得太過分了，放緩了語氣哄我：「我這不是聽說你熬了一個通宵，所以心疼你嘛！」

「以後不要這麼為難自己了，我會心疼的。」

她話說得好聽，但卻並沒有給我們組任何獎金或提成。

還是我覺得麵上過不去，自己掏錢請大家吃了飯。

想到這裏，我拿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我抬頭看了眼臥室裏空蕩蕩的牆壁。

上麵，一張我和林婉的合照都沒有，連婚紗照都沒有。

之前林婉總說自己不喜歡拍照，說我們年紀不小了，沒必要像小年輕那樣拍照搞一些形式主義。

可她卻可以隨意陪顧沉合影，在朋友圈曬出九宮格。

當初結婚的時候，我死纏著想讓她破例陪我拍一次婚紗照。

她也冷著臉拒絕了：「季川，破例有一就有二，這是原則問題。」

我尊重她的意願，之後再也沒提過要拍照。

什麼不喜歡拍照，分明是她不愛我，對我隻有利用，這才不想和我拍的。

臥室的床上，兩個枕頭之間距離相當遠。

我苦笑，結婚三年，林婉總說自己口水過敏，從來不讓我碰她，甚至因為嫌肉麻，連【老公】都不曾叫過一次。

那時我還疑惑，為什麼她對我如此體貼，如此舍得花錢買禮物，但在一些小事上卻如此疏離？

就連我們說好的蜜月旅行，她都借口工作忙，一推就推了三年。

每次我對我們的相處有異議的時候，她都會說她工作有多累，她為我選禮物花了多少心思。

就連我試圖和親友吐露我的疑惑的時候，大家也多半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錢在哪，愛就在哪，你媳婦能掙錢，又舍得給你花錢，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不也說她會給你熱牛奶、催你早點休息嗎？她還是很關心你的」

「是工作累，所以才沒時間浪漫吧？她對你好我們都看在眼裏的，你別太胡思亂想了。」

說的人多了，我也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太不知足、懷疑自己是胡思亂想。

她做足了外在功夫，潤物無聲地博取了周圍人的信任，我即使察覺出疑惑也說不出口 ，隻能不斷的懷疑自己的感受，又不斷的說服自己是想太多了。

曾經一切說不通的地方在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回神，我冷笑一聲，給顧沉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而後反手把這些奢侈品都扔到火盆裏，任由火舌將其吞噬，燃燒成灰。

「季川，你在燒什麼？」

身後，林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