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麼熟悉的一幕,在我回到這個家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很狗血的故事,我四歲走丟,爸媽費心竭力地找了我一年後,終於忍受不了家裏冷清,去孤兒院抱回來和我一樣大的範景琦。
他們把範景琦當做我,給他無盡的寵愛。
直到一個月之前,我和範景琦同時出現在飛機訓練場上。
我長得和姐姐太像了,和範景琦一起來的朋友幾乎都知道範景琦的身世,在看見我之後,他們震驚不已。
謠言就這麼傳出去。
我也沒想到,謠言也是真的。
爸媽拿著親子鑒定表來到我的小出租屋,告訴我,他們才是我的父母。
我鼓起勇氣跟他們回家,以為迎接我的都是善意。
直到範景琦出現在我麵前,我發現他恨我,因為他覺得我的出現讓爸媽不再關注他。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臟水潑到我身上,從爸最喜歡的古董被打破,媽養的狗被嚇到,姐姐的商業方案被泄露,每一件事都和我有關係。
我沒做過這些事自然不認,但範景琦總會在一旁,紅著眼眶一臉委屈地說是我的錯。
爸媽心底對我的憐惜逐漸被消磨殆盡。
他們覺得,範景琦是他們一手養大的,性格好,很優秀,可以給他們長臉。
而我這個半路回來的孩子,哪怕身上流著和他們同樣的血,也已經野了。
他們對我,從一開始的愧疚疼愛變成不得不履行責任的敷衍。
我掙紮著下床,忍著身上的劇痛拿起被範景琦扔在地上的飛行玩偶。
這是第一名飛行員的獎勵,也是我對教官的承諾。
教官說,如果我的家人不愛我,就讓我回去找他,他會永遠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是我貪戀家庭的溫暖,才辜負了教官對我的期待。
我撥通了教官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
我隻在醫院住了一周,就被迫出院。
隻因為範景琦被選上了飛行員,家裏要給他開一個慶功宴,順便借著這個機會,正式向大家宣布範景琦的身份。
是的,他們在短短一周裏,已經確定好了範景琦的身份。
那就是範景琦和我是雙胞胎。
甚至還要宣稱範景琦是哥哥,當年是我自己走丟的。
這樣,範景琦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他們身邊。
照顧我的護士聽到這個消息大罵爸媽和姐姐不是東西。
我這個親生兒子在醫院住著,他們看都沒看我一眼,甚至為了逼我妥協,故意讓醫院給我用差藥。
而對範景琦這個收養的兒子,他們卻傾盡全力,生怕有一點讓範景琦不開心。
說難過嗎,也沒有,我的心早就在他們一次次偏向範景琦時已經死了。
範景琦不喜歡傳統的宴會廳,爸媽也覺得宴會廳配不上範景琦飛行員的身份,特地買了一塊地皮,建成機場的樣子。
我到的時候,看見範景琦穿著飛行服,意氣風發地接受眾人的恭維。
周圍的聲音隨著我的到來慢慢消失。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誰都知道我和範景琦都進入飛行員考核了,結果一個成功一個殘疾。
他們都想看看我和範景琦會不會吵起來。
我不想理他們,我已經跟教官通過電話,他馬上就到。
等教官來了,我就可以離開。
可範景琦不這樣想,他湊到我旁邊,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好弟弟,雖然今天的宴會是為我舉辦的,但做哥哥的心疼你這輩子開不了飛機,所以,哥哥特地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希望你開心!”
我不明所以。
範景琦卻後退一步,拉下了手中的繩子。
一架巨大的飛機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引起一陣驚呼。
在場的人雖然資產豐厚,但有私人飛機的還在少數。
更別提這個飛機上還印著範氏集團的標誌。
爸媽和姐姐從飛機上下來。
他們臉上的笑擋都擋不住。
尤其是姐姐,她大踏步走到我麵前。
“看看景琦,對你多好,在自己的宴會上讓你出風頭!”
我皺起眉,完全不明白姐姐是什麼意思。
範景琦恨不得我死,怎麼可能讓我在他的宴會上喧賓奪主。
我抬頭,看向這架飛機。
姐姐見我不理她,臉上的笑消失,自從在醫院我和範景琦撕破臉之後,姐姐一直對我沒有好臉色,現在見我不接她的話,更加生氣。
她剛想開口。
一旁的範景琦就笑起來。
他手裏還拿著飛行員專用頭盔。
“這可是姐姐花大價錢給你量身定做的飛機,雖然你以後不能做正式的飛行員了,但你還是可以開飛機,這是姐姐的心意,你可不要辜負了。”
範景琦伸手,用力將我推到飛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