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術室頂燈熄滅的瞬間，走廊裏死一般寂靜。

秦逸踉蹌著推門而出，手術衣上沾滿暗紅血跡。他扶著門框，聲音嘶啞：“我們......盡力了......聞書記他......”

“聞書記”三個字像驚雷炸響。

聞欣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她踉蹌著上前，聲音發顫：“你、你說誰？哪個聞書記？”

“是......聞樹林書記。”秦逸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著頭重複：“我也是進去才知道裏麵是聞書記......”

“聞書記？”聞欣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完全不能理解它的含義。

她突然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胡說什麼呢？我爸在開會啊，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轉向旁邊的市領導，語無倫次地求證：“張叔叔，我爸是不是在開會？他早上還說晚上要回家吃飯的......”

那位被稱作張叔叔的領導紅著眼圈別過頭去。

這一刻，聞欣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看到他們回避的眼神，看到院長沉重的表情，看到護士們同情的目光。

“不......不可能......”

她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你們都在騙我......”

她突然發瘋般衝向手術室，卻被護士攔住。

“讓我進去！我要看看！那不是我爸！絕對不是！”

“欣欣，你冷靜點......”王院長試圖安撫。

“放開我！”她拚命掙紮，聲音淒厲，“我要親眼看看！我不信！”

就在她掙紮時，手術室的門又開了一些。

透過那道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術台上那個身影......

聞欣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直地站在原地。

眼睛死死盯著手術室裏麵，嘴唇劇烈顫抖著。

幾秒鐘的死寂。

然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走廊：

“爸——”

她癱軟在地，淚水瞬間決堤，哭得渾身發抖，幾乎喘不過氣。

“不會的......不會的......”她一遍遍重複，“早上還好好的......還說晚上要給我帶蛋糕......”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陸清修......”她聲音嘶啞，“是你......是你殺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