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著村支書跑腿五年,我終於當上了臥牛村新一任村長。
可隔天一對穿著考究的夫婦就找上門來,說我是他們被抱錯的親兒子。
一旁的假少爺靠在陸父身上,聲音發顫:“現在哥哥找到了,你們不會不要我了吧?”
陸父連忙安撫他:“不會的,你永遠是我們的兒子。”
我直勾勾地朝假少爺瞪回去:“遇到問題就示弱,是最低效的情緒表達方式。”
“老是這樣唉聲歎氣,搞情緒內耗,不利於我們這個家庭的長期穩定發展,懂嗎?”
我那便宜老媽呆愣在原地,爸爸更是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壞了,職業病犯了。
把我在村裏主持村民大會的勁兒使出來了。
......
本來陸家我是不打算回去的,可目前村裏的好幾個扶貧項目還需要資金。
為了我們臥牛村的鄉村振興大計,我忍了。
我連夜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火車到站後,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陸家的管家。
“陸遠少爺嗎?實在抱歉,陸琛少爺心臟病發作,夫人和先生正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可能無法按時來接您了。”
管家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
我咧嘴一笑:“你們先忙,我自己能行!”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了陸家金碧輝煌的大門口。
管家引我進門,客廳裏的一幕卻讓我挑了挑眉。
隻見陸琛正虛弱地靠在陸父懷裏,眼角還掛著淚痕。
而陸母則坐在一旁,眉頭緊鎖,臉色不太好看,手裏端著一杯溫水。
一家三口,氣氛微妙。
陸琛看到我,身體猛地一顫,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來,一副心臟病又要發作的痛苦模樣。
“哥哥......”他聲音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生病,不該讓爸爸媽媽為我擔心,現在你回來了,我願意把一切都還給你。”
他說著,掙紮著要從我爸懷裏起來,哭著喊道:“爸,媽,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不是該走了?”
陸父立刻心疼地扶住他,眼圈都紅了:“傻孩子,胡說什麼呢!我們怎麼會不要你?你就是爸爸的親兒子!”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搶走了本該屬於哥哥的人生......我不配待在陸家,我不配擁有這一切!”
陸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微微顫抖。
陸母臉色愈發不悅地看著我。
我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道:“你的定位問題,屬於家庭內部的曆史遺留問題。”
“我們可以坐下來開個會,定個章程,明確一下各自的權利和義務。”
三人齊刷刷愣在原地。
我默默地將手裏的蛇皮袋放在地上。
袋子不重,但裏麵的土雞蛋和鄉親們自家醃的酸菜,是我從臥牛村出發時,他們一點點塞滿的,承載著全村對我的關愛。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過嘛,你要還就還唄,隨便你。”
或許是我的反應太過冷淡,陸父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試探和愧疚:
“小遠,你......你是不是在怪我們偏心?”
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就好。”
“你!”陸母又要發作。
陸琛對我露出一個微笑:“哥哥,我隻是......我隻是太心疼你了。”
“想到你這二十年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我就忍不住難過。”
我內心冷笑,在我們臥牛村,這種水平的裝腔作勢,連村口的王大媽都贏不了。
但我懶得跟他掰扯。
徑直對旁邊目瞪口呆的管家說:“麻煩帶我去房間。”
被領進三樓最角落的客房,我關上門,立刻把自己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我可不稀罕他們的愛。
將我撫養長大的鄉親們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我要的是他們的人脈、渠道和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