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煩不勝煩,為了脫身,朝後麵擺擺手,“校醫跟她去吧。”
我剛準備去看患兒的時候,她又反悔了:“不行,今天校醫要教我做藥膳餅幹。”
“我兒身體弱,給他好好補補。”
我氣得說不出半個字
“趙麗,你!”
就在這時,育兒嫂打電話來,“不得了了,孩子一直抽搐,這可咋辦?”
還不等我說話,趙麗搶過電話,“直接給他喂點現成的藥,有啥喂啥。”
我瞪大了眼睛,“藥能隨便吃?你好歹也學過基礎的育兒知識。”
“你是園長還是我是園長?每次都是這樣,一吃就好了。”
趙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嘴角掛著不屑的笑。
她的話在幼兒園裏就是聖旨,育兒嫂就這麼做了。
“園長,孩子不抽了,安靜地躺著呢。”
趙麗驕傲地仰著頭,“你看,我就說你不經事,腦子笨。”
我渾身冒冷汗,孩子安靜了反而更危險。
來不及了,我獨自往保健室跑。
我出身醫學世家,耳濡目染,勉強也能初步急救。
趙麗拉著校醫心情甚好地去做餅幹了。
中毒的男孩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胸膛微弱地上下起伏,麵如白紙,唇青紫,他已經快要休克了,“媽媽救我......”
“小智好疼。”
孩子一聲一聲地呼喚著母親。
我努力回憶食物中毒的處理方法,找齊了工具,先給孩子催吐。
時間已經耽誤得太久了,育兒嫂還給孩子喂了亂七八糟的藥,不送醫院不行了。
“快點打120!你愣著幹嘛?”我催促著育兒嫂。
“不行,園長說過這種事情都不準打電話。”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電話,育兒嫂直接死死握住我的手腕奪走手機。
她力氣很大,我根本搶不過她。
“她專門囑咐我看著你,就知道你要打電話。”
趙麗肯定因為她的算無遺策暗暗得意著。
男孩痛苦的呻吟回蕩在保健室內,刺激著我的耳膜。
我實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觀,跑到廚房。
“趙麗,你有完沒完?”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烤箱裏的餅幹,一個一個包裝好,才向外走去。
我看方向不對攔住她的去路。
“我一會要去麵試新來的學生,董事家的孩子。”
“勸你不要耽誤我,得罪了他,隨時都能讓你滾蛋!”
她輕哼一聲,用眼神示意我快滾。
我眼前一黑,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閑心忙著掙錢。
“你去可以,校醫留下。”
趙麗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你腦子秀逗了?校醫是我用高薪聘請的人才,要陪我去展示幼兒園的醫療水平,不然家長怎麼放心?”
“這麼喜歡貪功勞你就去守著他。”
我剛想追著她,保安就把我拉住。
我使出渾身解數掙脫開,奮力向會議室跑。
門被反鎖了,我一腳踹開門。
“趙麗,食物中毒的孩子就快不行了,你是管還是不管!”
裏麵坐著董事會成員和他的孩子,“怎麼回事?”
他嚴肅地盯著趙麗,哄著懷裏被嚇哭的孩子。
“她就是大驚小怪,您別介意。”趙麗一邊圓場,一邊惡毒地盯著我,讓我趕快出去。
“這個幼師新來的沒經驗,就喜歡誇大其詞,請您對我們的專業程度放心。”
“我私下會批評她。”
趙麗還不忘在董事麵前抹黑我,她咬牙小聲說:“你敢來壞我事,給我等著。”
“您說作為老師,學生遇到危險救還是不救?”我上前一步,對著董事說。
我的灰頭土臉與趙麗的悠閑自得形成鮮明對比,他再眼瞎也看得出來。
“趙園長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去看看!”他揮揮手。
“好,李總我派車送您回去。”
趙麗點頭哈腰,迫於董事的淫威罵罵捏捏地叫上校醫跟著我。
“幸好李總沒追究,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能不能快點!孩子都要不行了。”我焦急地催促著遠遠落在後麵的她。
她滿臉不耐,“你瞎呀,我穿著高跟鞋你看不見嗎?”
“再說了,如果這都扛不住說明他命賤,就該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要是她知道躺在那裏的是誰,還說得出這種話嗎。
我扯著校醫飛奔回保健室時,孩子已經氣若遊絲,幾近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