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組長把一個叫蘇書曉的新人實習生分給我帶，

我指出她實驗報告裏的致命錯誤，

她根本沒看我指的地方，反而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文老師，你是不是對每個新人都這麼上心？”

等她交上修改稿，致命錯誤原封不動，

她把我昨天畫紅線的地方，用一個愛心框給圈了起來，

旁邊還用花體字標注：“文老師愛的考驗”。

我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她端著畫著愛心的拿鐵放到我桌上，用夾子音對我說，

“文老師，我知道錯了......隻要你在聞院士麵前多提提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端起咖啡直接倒進了垃圾桶，

直到在一次小組討論間隙，她突然紅了眼眶，

“雖然我是新人，但是你也不能仗著聞院士助理的身份就搞潛規則！”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行業群彈出的消息，

“我要見陸院士，沒想到學術圈也這麼肮臟，我的科研夢都要碎了。”

她說我想潛規則她，要見的聞院士說理？

不好意思，我就是聞院士。

因為國家級項目，我需要偽裝身份就是為了親自挑選人才。

哪有心思潛規則她？

......

我把新實習生的叫到辦公室，指出問題，

“這裏，邏輯不成立，會導致整個推論崩盤。”

蘇書曉湊了過來，淡淡的香味飄進我鼻子裏，

“文老師，謝謝您......叫我來特意單獨給我開小灶，”

“還這麼仔細地看我的報告。”

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她既沒接過報告，人也沒動，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我，似乎在期待什麼。

我以為她沒聽懂，又多解釋了兩句，

“這個變量的引用，違背了基礎物理定律。”

“你再核對一下原始數據，看看是不是錄入時出了問題。”

她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甚至帶上了嬌嗔，

“好的，文老師，我回去馬上就改，您為了我的報告，真是費心了。”

第二天，她把修改後的報告交給我，

我打開一看，那個致命錯誤，原封不動，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

她隻是換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詞，調整了一下段落順序。

在科研上，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敷衍和投機取巧，

“蘇書曉，我昨天說的問題，你沒改。”

她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眨了眨眼，

“改了呀，文老師。”

“您看，這裏的措辭我都優化了，看起來更專業了。”

我打斷她，，聲音冷了幾分，

“我說的不是措辭，是數據，是邏輯。”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眼圈慢慢紅了，

“文老師，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惹您不高興了？”

“我為了這份報告，熬了好幾個通宵，幾乎沒怎麼睡。”

“我知道你很看重我，你就對我格外關注，我不敢辜負。”

她身邊的另一個實習生，林菲，立刻湊了過來，

“是啊，文老師，書曉真的很努力了。”

“她一個新人，您別對她那麼嚴格嘛。”

蘇書曉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見，

“文老師，我知道您是項目組的骨幹，是聞院士看重的人。”

“可你也不能因為......因為我沒有接受你的好意，就故意刁難我吧？”

什麼好意？我愣在原地，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又補了一句，聲音裏帶著哭腔和委屈，

“是不是......是不是我沒有答應您昨晚的飯局，您就......”

我愣住了，昨晚什麼飯局？

難道是項目組為了歡迎新人，邀她一起在食堂吃的便飯。

這也成了她口中的“潛規則”暗示？

辦公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全大寫著吃瓜的表情，

我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隻覺得一陣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