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聽到我的提議，陳轍和宋琪的表情同時僵了一瞬。

陳轍低下頭，聲音輕得發飄：

“哥，我答應求婚......隻是不想當眾拂她麵子。”

“她那樣的條件，怎麼可能當真嫁我？”

“我們不過是玩玩罷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宋琪聞言眉頭緊鎖，手上不自覺地用力，

我疼得“嘶”了一聲。

她這才驚醒，連聲道歉：“對不起小軒，我弄疼你了......”

我看著她眼底的心疼，心裏卻有些異樣。

陳轍抬起頭，眼圈微紅，強扯出一個笑容：

“哥，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法跟愛的人在一起了......”

“但你可以。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

不知為何，我看著陳轍，心中的怪異越發強烈，

這時，宋琪猛地站起來，一腳踹在身旁搖搖欲墜的木凳上，木屑飛濺：

“不行！我越想越生氣！”

“那幾個雜碎，我非得把他們揪出來，教訓一頓不可！”

“阿琪！”

我一把拉住她，

“我還沒問你，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去打黑拳的，為什麼他們還會來？”

“我們這種底層，根本惹不起他們這些混幫派的......”

宋琪動作一頓，表情有瞬間的怪異。

陳轍更是“噗嗤”地笑出了聲，

見我疑惑地看向他，他立刻解釋道：

“哥，你一說，她就閉嘴，看來我不用擔心你的家庭地位了。”

說著，他上前挽住我另一邊手臂：

“哥，她這包紮得太粗糙了，發炎了怎麼辦？走，我陪你去醫院重新處理。”

我拗不過他，隻得點頭。

宋琪沉默地跟在我們身後。

到醫院重新包紮好後，我走出診室，卻發現宋琪和陳轍都不見了蹤影。

我四處尋找，

最終路過應急通道時，聽到虛掩的門縫裏，飄來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

“司琪，我知道我不該這樣......”

“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完了。”

“那時候哥哥已經和你在一起三年，我明明知道不對，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先遇見你的是我，該多好......”

三年前？

我靠在冰冷的牆上，心臟驟沉。

那時，小轍曾紅著臉跟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生。

盡管那個女生一直拒絕他，但他真的很喜歡她。

他還拉著我的手問：“哥，你支不支持我？”

我當時怎麼說的？

我摸著他的頭，笑著說：

“隻要是你喜歡的，哥哥當然支持。”

可我從未想過，原來，那個讓他念念不忘、屢屢受挫卻依舊執著追求的人，

竟然就是我的女朋友。

通道裏，宋琪的語氣異常溫柔：

“小轍，別這麼說，我們都沒有錯，隻是相遇的時間不對。”

“我這條命是小軒撿回來的。”

她的聲音低沉而肯定，

“當初要不是他把我從街頭撿回去，我早就沒命了。”

“這份恩情，我必須還。”

“宋先生隻會是他，其他的我都能給你。”

恩情？

原來她對我的愛，我的承諾，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報恩。

“其他的都能給我？其他的都是什麼？”

陳轍的哭聲更加哀戚，

“遊輪？別墅？還是花不完的錢？這些我都不想要......”

“司琪，我隻要你......”

“別哭，”我聽見她輕聲哄著，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

“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我......”

陳轍抽泣著，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顫抖，

“我不要那些東西。我隻求你......推遲和哥哥領證的時間。”

“在你真正成為他的妻子之前，給我一個婚禮，”

“哪怕隻有一天，讓我做一次你的新郎，好不好？”

短暫的沉默後，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吐出一個字：

“好。”

一個字，如同冰錐，瞬間刺穿我的心臟，將我徹底凍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