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那個已經不算是家的別墅。
傅月渲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但空氣裏還殘留著死亡的冰冷氣息。
我開始收拾東西。
我隻拿走了屬於我自己的衣物和證件。這個地方,我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正在整理衣櫃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我認得,這是傅家私人律師王律師的。
“古先生嗎?您好,我是王律師。”
“有事?”
“關於傅月渲女士的遺囑,我需要和您談談。”
遺囑?
我心中閃過一絲了然。
“什麼時候?”
“您方便的話,今天下午三點,我辦公室。”
“好。”
掛斷電話,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卻出奇的平靜。
傅月渲死了,而我,終於自由了。
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王律師的辦公室。
他一臉嚴肅地遞給我一份文件:“古先生,請節哀。這是傅女士十年前立下的遺囑,經過公證的。”
我打開文件,一行行字映入眼簾。
“本人傅月渲,在此立下遺囑......本人名下所有財產,包括但不限於傅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三處房產,以及所有銀行存款、有價證券......”
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行。
“全部由我的合法丈夫,古清宇先生一人繼承。”
我的手微微顫抖。
十年前,那是我們剛結婚不久,也是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她那時候剛剛查出心臟病,怕自己萬一出意外,我一個無依無靠的上門女婿會被傅家掃地出門,所以拉著我一起去做的公證。
她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就死去,甚至來不及為她的白月光和那個私生子修改遺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律師看著我:“古先生,您還好嗎?”
我抬起頭,眼眶微紅——那是被文件上的字刺的。
“我沒事。麻煩您盡快辦理財產交接手續。”
“好的。不過我要提醒您,傅家人,尤其是您的公公婆婆,他們可能會對這份遺囑提出異議。”王律師公事公辦地說。
“沒關係。”我站起身,“這是合法有效的遺囑,他們翻不出什麼浪花。”
走出律師事務所,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站在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每個人頭頂上,都有一串數字在跳動。
而我,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了。
我剛攔下一輛車,手機就響了。
是婆婆打來的,她的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古清宇!你這個畜生!你還想獨吞我女兒的遺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子安才是我傅家的繼承人!”
看來,王律師已經通知他們了。
“是嗎?”我淡淡道,“法庭上見。”
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