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派出所。
明亮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滑稽。
沈晴頭發淩亂,妝也哭花了,正抓著一個民警的胳膊,顛三倒四地解釋著什麼。
林凡則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臉上帶著幾道抓痕,嘴角青紫,眼神怨毒地縮在角落,沒了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
而另一邊,張偉捂著流血的手臂,臉色鐵青,他身邊的律師正義正言辭地要求警方以故意傷害罪立案。
我的出現,瞬間打破了這詭異的平衡。
“陳風!你這個畜生!你還敢來!”
沈晴第一個發現我,像瘋狗一樣撲了過來。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故意看我們母子的笑話!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她似乎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側身躲開她揮舞的爪子,冷眼看著她歇斯底裏的表演,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我害你?”我嗤笑一聲,“沈晴,帶情人回家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負責調解的民警老李見狀,趕緊上來拉開沈晴,對我一臉為難地說:
“陳先生,你可算來了。你看這事,你愛人和孩子把張先生給捅傷了,張先生堅持要起訴。這畢竟是家事,你看能不能私下和解?”
張偉一聽,立刻不幹了。
“和解?沒門!李警官,我要求立刻驗傷!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個百八十萬的賠償,再加上他們公開道歉,絕對不算完!”
他惡狠狠地瞪著沈晴和林凡,“敢動我張偉?我讓你們牢底坐穿!”
沈晴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她所有的底氣和高傲,都建立在張偉這個新的“靠山”身上。
如今靠山要反過來踩死她,她徹底慌了。
她轉向我,眼神裏帶著一絲哀求和命令的口吻:“陳風,你快跟張總道個歉!都是一家人,你幫我們把錢賠了,這事就算了了!”
她竟然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應該為她的情人和她的兒子犯下的錯買單。
角落裏的林凡也抬起頭,雖然眼神依舊怨毒,但也沒再開口反對。
顯然,他也指望著我這個“窩囊廢”來收拾殘局。
我笑了。
“憑什麼?”
我慢悠悠地走到老李麵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李警官,你可能搞錯了。第一,我和沈晴女士今天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從法律上講,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第二,”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麵色大變的沈晴和一臉驚愕的林凡,“這個孩子,一直都是沈晴女士在教育。他的所有行為,都應該由他的監護人,也就是沈晴女士,來負全責。”
“至於我?”我攤了攤手,“我隻是一個剛剛被趕出家門,淨身出戶的‘外人’而已。他們的事,與我何幹?”
我的話像一顆炸雷,在派出所裏炸開。
張偉愣住了,他那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來回打量,似乎在重新評估我的價值。
沈晴則徹底傻了,她沒想到我會把關係撇得這麼幹淨,一點情麵都不留。
“陳風!你......你混蛋!”她氣得渾身發抖,“我們還沒辦手續,你就還是他的父親!你就有責任!”
“責任?”我冷笑一聲,直視著她的眼睛,“沈晴,你確定......要跟我談責任嗎?”
我的眼神讓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慌。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是王海。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恭敬地遞上一份文件和一個鑰匙。
“陳總,‘雲頂天宮’的購房合同和鑰匙,已經辦好了。”
“雲頂天宮”?
在場的人,除了林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本市最頂級的豪宅,一套房起步價就是八位數。
張偉臉上的輕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凝重。
沈晴更是如遭雷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仿佛第一次認識我。
淨身出戶的窩囊廢?轉手就全款買下雲頂天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海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繼續對我彙報:“另外,您吩咐的‘風啟科技’的股權變更也已啟動,預計明天就能完成。這是初步的資產評估報告。”
他將一份厚厚的報告放在我麵前。
我沒有看,隻是淡淡地對他說:“王律師,正好你來了。幫我跟這位張總談談吧。”
我指了指張偉,“他不是要賠償嗎?問問他,想怎麼談。”
王海推了推眼鏡,露出了一個職業的微笑,轉向張偉。
“張偉先生是吧?我是陳風先生的私人律師,王海。關於您和我當事人的‘前妻’以及她兒子的糾紛,我們談談?”
他刻意加重了“前妻”兩個字。
張偉的臉色變了又變,從囂張到震驚,再到此刻的忌憚。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原本以為我隻是個依附沈晴的軟飯男,卻沒想到,我才是那個隱藏的巨鱷。
而沈晴,那個在他麵前吹噓自己家產豐厚,把我貶得一文不值的女人,此刻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
她引以為傲的資本,她釣凱子的誘餌,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笑話。
最可笑的是,她親手把這座金山,推了出去。
我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這還隻是開始。
我轉身,準備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經過林凡身邊時,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曾經隻有恨意的眼睛裏,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茫然和恐懼。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看不起的、一心想趕走的“老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和強大。
我停下腳步,俯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現在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廢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