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婚？”

林浩捂著火辣辣的臉，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隨後麵目猙獰地撲向我。

“你敢！林小雨，你生是我林家的人，死是我林家的鬼！你那51%的股份也是我林家的！”

他忘了，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親生母親王美華剛剛被宣布和林家沒有任何關係。

“住手！”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和公公有幾分相像，但氣勢更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林國棟？”婆婆王美華尖叫一聲，像是見了鬼，“你不是在國外嗎！”

“哥。”林浩也愣住了，這是他一直倚仗的，在集團裏說一不二的親叔叔。

林國棟，我公公的親弟弟，林氏集團的副董事長。

他沒有理會那兩人，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小雨，大哥臨走前都交代我了。這些年，委屈你了。”

他轉向王秀蘭，微微鞠躬：“大嫂，對不起。”

一聲“大嫂”，讓王美華徹底崩潰了。

“林國棟！你瘋了？我才是你大嫂！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王美華！”林國棟厲聲喝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醜事沒人知道嗎？大哥早就把證據都交給我了！林浩的親生父親是誰，要我當眾說出來嗎？”

王美華的叫罵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林浩也慌了：“叔叔......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林國棟冷冷地看著他，“遺囑、鑒定報告、股權轉讓，全部合法有效。從現在起，林小雨女士，是林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也是我的......侄女。”

我扶著母親，內心湧起一股暖流。原來公公......不，我爸爸，他全都安排好了。

“我不服！”林浩歇斯底裏地吼道，“就算我不是親生的，可林小雨是我老婆！我們是合法夫妻，婚內財產一人一半！她那一半也是我的！”

他轉向我，換上一副深情的麵孔，抓住我的胳膊：

“小雨，老婆！你聽我說！我們才是一家人！你看媽......不，王美華她養了你三十年啊！你不能這麼沒良心！”

“王秀蘭她生了你又怎麼樣？她拋棄了你！她就是個保姆！那一千二百萬就當是給她的遣散費了，你快跟我回家，我們一起把公司奪回來！”

他還在做著他的春秋大夢。

我看著他抓著我的手，隻覺得一陣反胃。

“林浩，”我平靜地開口，“我們結婚十年，你猜我這雙手，是為什麼變得這麼粗糙？”

他愣住了。

“這十年，我每天五點起床，給你們一家三口做飯、洗衣、拖地。你媽罵我是應該的，你打我......也是應該的。”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第一次流產，因為你喝醉了酒，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你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活該。”

“我第二次流產，是你帶那個叫何柔的女人回家，她把我推倒在地。你媽說，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是我這個當老婆的太小氣。”

“我第三次流產，高燒不退，你卻在外麵陪別的女人過夜。是王阿姨......是我媽，背著我去的醫院，守了我三天三夜。”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驚恐的眼睛：

“林浩，你問我為什麼離婚？因為我不想再當你們家的牛馬，更不想再被你打死。”

“至於婚內財產？”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啊，那我們就算算。”

“我這十年在林家的無償勞動，算不算錢？”

“我那三個未出世的孩子，值多少錢？”

“我這十年的青春，你又拿什麼來賠？”

“你......你......”林浩被我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美華突然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白眼狼！你吃的穿的都是我們林家的！沒有我們林家，你早就餓死在孤兒院了！你現在翅膀硬了，敢反咬一口了？”

“啪！”

不等我開口，王秀蘭......我媽，這個隱忍了二十年的女人，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王美華臉上。

“王美華！”她聲音顫抖，眼裏卻滿是火焰，“你閉嘴！你偷了我的女兒，虐待了她十年！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王美華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她欺負了一輩子的“下人”。

“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我打的就是你！”我媽護在我身前，“從今天起，誰也別想再欺負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