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雪鳶大概早就忘了這張便利貼,現在也沒發現我手裏的東西。
她走進房裏換衣服,還一邊用命令的口吻衝我說道:
“等下思航來接我們一塊去會場,你抓緊時間換身衣服,別總是像個乞丐一樣。”
“還有,到時候你自己逛,不要跟在我後邊,也不許向任何人透露我們的關係。”
我麵不改色的點頭。
“知道了。”
剛結婚的時候,周雪鳶說自己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絕對不能公開婚姻狀態。
在她的百般撒嬌下,我答應她隱婚。
甚至還縱容她在公共場合說我是她的狂熱追求者。
這樣一隱瞞,就是整整八年。
見我如此順從,周雪鳶看我的眼神有些怪,但嘴上卻沒說什麼。
直到夜幕降臨,我跟著周雪鳶下樓,竟然發現她與陳思航穿的是情侶裝。
而我穿的雖然是周雪鳶親自挑選的西裝,卻比陳思航的低了好幾個檔次。
任誰一看,都會覺得我隻是他們的跟班。
周雪鳶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扭過頭想跟我解釋。
“這隻是巧合而已,穆然你別多想。”
我擺了擺手,識相的把副駕座留給她,“逢場作戲嘛,我明白。”
周雪鳶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當著陳思航的麵,不好發作。
上了車,陳思航熱心的遞來兩杯奶茶。
我沒接,周雪鳶有些不滿的扭頭看我,她將奶茶塞進我的懷裏。
“人家思航專門買的,你懂不懂禮貌?”
陳思航更是一臉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穆然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之前是我不好,不應該拿你的戒指出風頭,下午也不應該叫走雪鳶姐的。”
周雪鳶冷哼一聲,“你別管他,真是給他臉了。”
她全然不顧剛退燒的我,直接伸手降下了車窗。
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
我難受的眯起雙眼,手裏那杯熱奶茶非但沒能焐熱我的心,反而讓我更加難受。
周雪鳶忘了我乳糖不耐受,根本就喝不了奶製品。
現在甚至還說出這種話。
很快,車子開到了會場外,我看著周雪鳶挽住陳思航的手臂走了進去。
身邊還有許多不知情的同事稱讚兩人郎才女貌,是不是好事將近。
周雪鳶靦腆一笑,沒有否認。
我無暇顧及,隻覺得自己的感冒有些加重了,現在頭重腳輕的。
我難受的皺眉,正想打車離開的時候,卻看見會場門口展覽牌上的設計圖片。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倒流,四肢一片冰涼。
因為那些分明就是我的設計稿。
是與那枚鑽粉同係列的珠寶設計稿,隻不過其他幾款首飾還沒來得及打樣品。
這些設計稿被我鎖在家裏的保險櫃,絕不可能泄露。
而此時此刻,展覽牌的右下角卻署著陳思航的名字。
我忽然之間就明白了。
周雪鳶下午專程回來哪裏是來接我的,分明就是為了拿我的設計稿。
一想到我的心血被她轉手送給了陳思航,所有的榮譽,所有的名聲,都被他冒領。
我心如刀絞,就連喉頭都冒出一股腥甜。
盯著正朝會場內走去的兩道身影,我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