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警察趕來時,屋裏隻剩我和滿地殘骸。
警察搖搖頭,無奈地說:“周先生,老小區沒裝監控,取證真的很麻煩。”
“我們會登記,但立案確實需要實質性證據,不能隻憑你一麵之詞......”
“所以,你不要報太大希望。”
即便遭遇這種事,我還是放心不下學生們。
下午回了趟學校,想整理辦公室裏的訓練計劃,順便看看他們。
剛走到教學樓走廊,就看到李浩從操場回來。
他看到我,趕緊低下頭,側身快步走過去,連一聲“老師好”都沒說。
我的心一陣刺痛。
我繼續往前走,迎麵碰到蘇曉。
她曾是班裏最內向的女生,以前總躲在隊伍最後,連跳箱都不敢嘗試。
自從我用盲盒鼓勵她後,她每次訓練都主動站在前排。
她看到我,眼睛亮了亮,張嘴想打招呼,卻被旁邊的同學拽走:“別跟他說話,他是‘問題老師’,會影響你的。”
蘇曉僵在原地,最後還是低下頭,跟著那個女生走了。
走廊盡頭,幾個學生圍在一起,一個男生把手裏的盲盒扔進垃圾桶,大聲說。
“我爸說,這都是沒用的劣質卡通小擺件,周老師就是用這個騙我們練體育的,以後不能再上他的當了!”
其他學生義憤填膺地點頭,沒人注意到我站在不遠處。
我轉身走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張明楷。
他低著頭,似乎有話對我說,可還沒開口,辦公室門就被猛地推開。
他媽衝了進來,一把將張明楷拉到身後,不管不顧地朝走廊大喊:“大家快來看!周老師被停職後懷恨在心,欺負學生了!”
我認真看著張明楷,一字一句問:“好孩子,你告訴大家,我有欺負過你嗎?”
他飛快抬眼看了一眼他媽,把頭埋進胸口,不肯出聲。
他媽拽著他胳膊,把他往我麵前用力一推。
“你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你說清楚,媽絕饒不了他!”
張明楷遲疑幾秒,緩緩抬起頭,指著我說:“他......他剛才威脅要打我”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住,從頭頂涼到腳尖。
周圍的同事們一擁而上,有人皺著眉往我身上吐口水,罵道:“真惡心!”
有人舉著手機對著我拍,邊拍邊罵:“教育界敗類!連學生都威脅!”
我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張明楷,你為什麼要撒謊?”
他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擠出一句:“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話音剛落,他媽突然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半邊臉瞬間麻了,鮮血順著嘴角直流。
我反應過來後,憤怒的想還手。
同事們卻猛地衝上來,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向後擰。
不許我反抗,嘴裏還罵著:“反了你了!敢威脅學生的敗類老師,就該被教訓!”
上個月學校給我發了兩千塊“優秀教師”獎金,錢剛到手,我就請辦公室同事們吃了頓大餐。
飯桌上他們圍著我,不停誇我“會帶訓練”“大方”。
現在居然幫著誣陷我的家長一起打我,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