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清沅出獄那天,沈知衍穿了一身得體的西裝,早早的捧著花等在了監獄門口。
但卻被獄警告知:
“我們這沒有叫顧清沅的犯人,你是不是記錯了?”
就在他失落地離去之時,一名年紀較大的獄警不經意開口:
“我隱約記得咱們這首富的女兒貌似就叫這個名字,不過這位先生說是來找未婚妻的,那位明明早已結婚生子了......”
聽到這兒,沈知衍一顆心漸漸落下,搖了搖頭,決絕地操作著輪椅向外走去。
入獄之前,顧清沅就曾向他承諾過,出來之後要嫁給他的,怎麼可能結婚生子呢?
但當他抬起頭,視線對上了對麵時代廣場的大屏,他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上麵正滾動播放著一段結婚三周年紀念日的秀恩愛視頻,而視頻裏的那兩個人,沈知衍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女人是他的未婚妻顧清沅,男人則是高中霸淩過他的校草林硯深。
高三那年,他被林硯深從樓梯上推下,摔斷了腿,醫生宣判他此生再也無法行走。
同桌顧清沅知道後,抄起三角尺,在小樹林約了霸淩小團體見麵。
她憤怒至極,失手將其中一人打成了重傷,被判了七年。
入獄那日,女人拉著他的手祈求道:
“阿衍,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等我出來了嫁給你好不好?”
但七年後,沈知衍如約來了,要嫁他的女人沒等到,卻等到了顧清沅和林硯深結婚三周年還有了孩子的消息。
沈知衍渾身冰涼,血液凝固,他失神的推著輪椅,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卻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拐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裏。
躲在牆後,他聽到了顧清沅正和朋友打著電話。
“當初你爸明明保下了你,你為何還要和沈知衍撒謊,讓他等你七年?”
原來當年顧清沅並沒有去坐牢,四年間,他在家裏上著私教課,還和林硯深一同去讀了國外的頂級學府,還順便談了四年戀愛。
算下來,三年前她剛到法定結婚年齡時,就和林硯深領了證。
電話那頭的朋友不解:
“記得你當年那麼喜歡沈知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做,現在你多了個老公和孩子,還是當年霸淩過他的人,你打算怎麼和他解釋?”
顧清沅沉默了一瞬,才回答道:
“硯深的性格和阿衍完全相反,當年我隻一眼便被他吸引住了,當初找了個借口離開,也是想和他玩玩。”
“誰知道三年前玩脫了,我懷孕了,為了給孩子上戶口,我才和他結婚的,現在我玩夠了,也到了我和阿衍約定的時間,等一周後孩子三歲生日過完,我就和他提離婚,徹底斷絕關係。”
“到時候把硯深和孩子送出國,阿衍腿腳不好,出不了遠門,隻要我不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顧清沅說得雲淡風輕,沈知衍卻聽得心如刀絞。
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又怎麼可能說斷就斷呢?
他強忍著淚水,默默推著輪椅離開,手中的鮮花落在了地上,花瓣和他破碎的心一樣,散落一地。
誰知剛走到路口,一輛轎車突然飛速朝著他駛來。
沈知衍驚慌失措,輪椅卻卡在了馬路牙子上進退不得。
千鈞一發之際,顧清沅發現了這邊的狀況,衝過來一把將他推開,滾到了路邊。
“你沒事吧?”
女人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爬起來第一件事,是焦急地檢查著他有沒有受傷。
沈知衍看著女人和七年前如出一轍的關切,心中五味雜陳,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顧清沅......”
“怎麼了?我在呢。”
顧清沅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柔聲道: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差點讓你出事,我剛出獄就去對麵商場買了身幹淨的衣服,本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剛好和你錯過了。”
沈知衍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七年,改變一個人,太簡單了。
從前對他許下諾言,永遠不會欺騙他的女人,現在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的張口就對他說謊。
但他沒有揭穿她。
因為這七年,為了自己和顧清沅的未來,沈知衍進行了恐怖的康複訓練。
隻需要再堅持最後一周,他就能徹底擺脫輪椅。
到時候,他會跟著哥哥去國外生活,再也不回來了。
顧清沅見他哭個不停,將他攬在了懷裏:
“這是見到我激動壞啦?好了好了,這附近剛好有醫院,我先帶你去檢查一下。”
在顧清沅看不見的地方,沈知衍悄悄扣著手機,給遠在國外的姐姐發去了消息。
“姐,一周後來接我吧。”
“我想好了,我同意跟著你去國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