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朵兒穿著一身月白旗袍站在拍賣台側方。
傅京烈挽著林菀入場,沒有看她一眼。
台下竊竊私語聲潮水般湧來。
“正房為了舔丈夫來做禮儀小姐,真是霧島頭號舔狗。”
“她個小偷哪能和林菀小姐比,人家拚死從綁徒手裏救過傅二小姐,傅總寵她是知恩圖報。”
寧朵兒假裝聽不見這些嘲諷聲,心底卻泛起酸澀。
這兩年林菀借口照顧瑤瑤,像女主人般住在傅家的事,早已人盡皆知。
拍賣開始。
“地球之淚藍鑽戒,起拍價八百萬。”
傅京烈舉牌,“一千萬。”
他轉頭對林菀溫柔笑著:“配你今天的藍絲絨裙。”
緊接著是翡翠項鏈,東珠耳墜…
隻要是林菀喜歡的,傅京烈都高價拍下。
十幾件拍品都成了傅京烈的囊中之物。
拍賣師示意寧朵兒將拍品送過去。
傅京烈冷聲開口:“那就勞煩禮儀小姐給給林小姐一一試戴吧。”
寧朵兒指尖一顫,剛要彎腰。
“跪下戴。”
她握緊了拳頭,卻還是緩緩屈膝跪了下來。
“那就麻煩寧小姐了。”林菀嘴角掛著笑意,故意把身子抬得筆直。
寧朵兒感覺小腿開始麻木,不得不盡力抬高手臂去夠。
傅京烈依舊不看她,隻是溫柔地誇著:“菀菀很美,襯得這些珠寶更無價了。”
寧朵兒咽下苦澀,努力維持著平靜。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吧。
看她卑躬屈膝,他才會覺得恨意被撫平。
她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堅持住,鱗片全金她就自由了。
試戴到那對東珠耳墜時,林菀驚呼:“怎麼隻剩下一隻了?”
傅京烈的臉色瞬間陰沉,死死盯著寧朵兒。
“交出來。”
寧朵兒臉色煞白:“我沒拿!”
“搜。”傅京烈冷漠地對保鏢揚手。
寧朵兒掙紮大喊:
“放開我!傅京烈,這麼多人憑什麼說是我拿的!”
嘶啦一聲,旗袍被撕裂!
傅京烈勾唇冷笑:“在場的人非富即貴,隻有你有前科,懷疑你很正常。”
裙子被徹底扒下,一覽無遺的身體上,並沒有那顆東珠。
傅京烈緩緩將視線落在她的內衣上。
保鏢會意,手指探入她的內衣。
寧朵兒被捂住嘴巴發不出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屈辱地嗚咽著。
僅僅因為那一千塊,她在他心裏就永遠是個小偷。
信任一旦崩塌,重建這段關係成了她一個人的妄想。
保鏢摸了個遍,起身彙報:“傅總,沒有。”
林菀從座椅底下撿起那顆東珠:“原來滾到這裏了。”
傅京烈臉色變了變,隨即恢複冷硬,聲音沒有半分緩和:
“這次沒拿,也不能證明你不是小偷。”
寧朵兒隻覺得心像被撕開一個大口,風呼啦啦往裏灌。
無論她如何自證,他心裏早已判定她有罪。
她顫抖著穿上被撕爛的旗袍,視線忽然掠過侍應生手裏的托盤。
那是一顆其貌不揚的褐色原石,被流拍了。
寧朵兒走上前:“這顆原石,我要了。”
她捧著那塊石頭,走到傅京烈麵前遞給他。
“收下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引來所有人的嘲笑:
自己都被羞辱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哄丈夫!
傅京烈蹙眉厭棄:“就算要討好我,也找個像樣點的,一顆破石頭有什麼用?”
可他最終拗不過寧朵兒的堅持,按她的要求當場切開了這塊原石。
清水潑灑後,切麵露出濃鬱純粹的祖母綠時,全場嘩然。
這塊其貌不揚的原石,竟然價值數億!
“天啊!這寧朵兒真是癡情,被這樣羞辱還送傅總這麼大份禮!”
“頂級舔狗,名不虛傳。”
傅京烈震驚地看著那塊原石,再看向寧朵兒,心頭莫名一緊。
他忽然想起,傅家實業曾瀕臨虧損,是她來到後才奇跡般好轉。
一次次看似巧合的發家機遇,似乎都與她有關。
如果她真有這樣的能力,當初何必私吞那一千塊?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寧朵兒沒有理他,在心裏默念:
收好了,這是傅家資本積累的重要一環,也是我離開的又一步。
拍賣會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結束。
“傅總,”林菀拉住他的手臂柔聲道,“瑤瑤等急了,快回家吧。”
傅京烈點頭,示意寧朵兒一起上車。
林菀剛走了兩步,纖細的鞋跟突然斷裂,險些摔倒。
傅京烈想也不想看向寧朵兒:“把你的鞋脫下來,給林菀。”
寧朵兒默默脫下鞋,光腳上了車。
司機開了一小段路,林菀突然傾身,吻上傅京烈。
他故意熱情地回應著,目光透過後視鏡,看到寧朵兒眼底的淡漠,心頭煩躁更甚。
她明明處處討好他,為什麼偏偏他和林菀親密,卻不吃醋?
她憑什麼不吃醋?
“你自己走回去。”他將她趕下車,本來隻想看她反抗,可她卻聽話的像被訓好的狗。
汽車絕塵而去,寧朵兒這才想起手機落在了車上,打不了車。
天色陰沉,下起大雨。
她赤著腳,一步步踏著積水向前走。
水潭裏倒映出她狼狽的臉。
那張鱗片在額角隱隱發熱,金色,似乎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