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奶奶一身威嚴地走進來,可看清餐桌上的全魚宴時眼神一縮,慌亂地去尋寧朵兒。
“這...是怎麼回事!”
傅京烈想解釋,卻被太奶奶淩厲的眼神逼退。
太奶奶快步走到寧朵兒身邊,竟扔掉支撐她的拐杖,顫巍巍地俯身去扶:
“好丫頭,快起來。”
被扶起的過程中,寧朵兒的衣袖被捋起,露出一小片肌膚。
縱橫交錯的青紫鞭痕顯露,有些地方甚至皮開肉綻,堪堪結痂。
傅京烈瞳孔驟縮,死死盯著那些傷痕。
她在顧家到底經曆了什麼?
秘書不是打過招呼了嗎?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聲音慌亂:“我去拿藥…”
“滾開!”
“混賬東西!”
太奶奶猛地揮起剛才撿起的拐杖,狠狠抽在傅京烈腿上,力道大得他瞬間跪地。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砰地一聲,房門隔絕了所有人。
傅京烈僵在原地,腿上火辣辣地疼,卻遠不及心頭的慌亂。
不知過了多久,太奶奶沉著臉走出來,吩咐傭人:“請家法。”
傅京烈跪在院子裏,結實的鞭子浸了水,一鞭又一鞭抽在他背上。
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行刑完畢,太奶奶讓他以列祖列宗起誓:
“以傅家先祖發誓,從今往後,好好對待朵兒,若再有半分苛待,逐你出族譜,永世不得歸宗!”
傅京烈看著那些冰冷的牌位,又想起寧朵兒手臂上的傷痕,終是低下了頭艱難開口:
“我發誓…”
太奶奶的到來,給寧朵兒爭取到了三天的安寧時光。
傅京烈去了醫院養傷,林菀也跟著一同去照顧。
三天後,寧朵兒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說傅京烈被綁架了,指明要她單獨去贖人。
熟悉的記憶襲來,寧朵兒握著電話的手一緊。
如果他死了,她的報恩任務將永遠無法完成,之前所有的忍耐和付出都將付諸東流。
她幾乎是立刻衝了出去,按照地址趕到。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傅京烈被綁在椅子上,低著頭,白色襯衫上浸染開大片鮮血,觸目驚心。
他旁邊站著一個蒙麵綁匪,正拿著尖刀抵住他的喉嚨。
寧朵兒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她顧不上多想,朝著那個身影衝過去。
幾個蒙麵的綁匪攔住她,拳腳雨點般落在她身上。
她用手臂護住頭,一步步艱難地朝著傅京烈挪動。
鈍痛襲來,她心裏卻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她的任務必須完成!
終於,她跌跌撞撞地撲到傅京烈身邊。
旁邊的綁匪猛地揚起手,將一瓶液體朝著傅京烈潑了過來!
寧朵兒想也沒想,飛撲到傅京烈身前,用整個背部擋住!
“嗤——”
腐蝕的聲音伴隨著劇痛瞬間炸開!
她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這些人,竟然用上了硫酸!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顫抖著手,摸索到傅京烈手腕上的繩索,用盡最後力氣扯開。
傅京烈軟綿綿地栽倒在她懷裏。
“京烈,沒事了,沒事了...”她顧不上自己後背的痛,咬牙扶起他安撫。
可預想中,傅京烈受傷的呻吟沒有出現。
他隻是極緩慢地,輕笑了一聲。
隨後抬起頭,抬手慢條斯理地抹掉臉上的“血跡”,露出帶著戲謔的臉。
“你被騙了。”他看著她,唇角高高揚起。
周圍的“綁匪”們紛紛扯下麵罩,露出傅京烈那些狐朋狗友的臉,爆發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烈哥,她還真來了!”
“我就說嘛,這頂級舔狗名不虛傳!”
負責潑硫酸的林菀也扯下麵罩,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聲音挑釁:
“誰讓你跟太奶奶告狀?這隻是個小小的懲罰,讓你長點記性。”
有人指著寧朵兒額角的鱗片作嘔:“她頭上那玩意怎麼變成金色了?醜死了,像個怪物!”
寧朵兒趴在地上,腐蝕的背部還在冒著白煙,劇痛如同剝皮撒鹽。
每一次呼吸,都讓她戰栗不已。
她聽著那些刺耳的嘲笑,看著傅京烈冰冷的目光,心臟的位置卻一片麻木。
她艱難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竟然扯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終於…”她氣若遊絲,“隻剩下一件事了。”
傅京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笑得那樣不合時宜,她的話那樣莫名其妙,為什麼她整個人,都那麼詭異!
遠遠超出了他的掌控!
“什麼事?到底還有什麼事!”
他蹲下身,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質問,指甲幾乎嵌入她腐蝕的肉裏!
寧朵兒沒有回答,眼神裏藏著痛,卻帶著近乎解脫的滿意。
然後,她眼皮微闔,徹底失去了意識,軟倒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