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信發出去後,手機立刻響了起來,是許默。
我劃開接聽,沒有出聲。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此刻卻又夾雜著一絲慌亂。
“星星?怎麼突然說要見麵?”
“不是說好了等我這邊穩定了,我就過去找你嗎?”
我聽著他熟練的謊言,心中一片死寂。
“我隻是......突然很想你。”
我盡量演出一種脆弱的狀態。
“我今天真的被領導罵慘了,回到家冷冰冰的,一個人都沒有。”
“許默,我撐不住了,我不管,我就想見你,現在就想。”
“我買了明天的機票,你把地址給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
他肯定是正在想對策。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重新開口,語氣軟了下來。
“乖,星星,聽話。”
“我知道你委屈,都怪我沒用,不能陪在你身邊。”
他開始打感情牌。
“我這邊項目真的到了最關鍵的時期,24小時都得待命,實在走不開。”
“而且我跟同事合租的,住的地方又亂又小,你一個女孩子來了,多不方便啊。”
“沒關係,多亂我都不介意,我不怕吃苦。”
我抓住他的話柄,步步緊逼,不給他任何轉圜的餘地。
“我什麼都不圖,就是想親眼看看你,哪怕就一眼都好。”
眼看他又要找新的借口,我深吸一口氣,打斷了他。
“許默,我隻問你最後一遍,見,還是不見?”
他被我突然的強硬給噎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你要是再拒絕,我們就分手吧。”
他一下子就慌了。
“別!星星,你別這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可能想跟你分手?我隻是......我隻是怕委屈了你!”
我冷冷地聽著,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怕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如果分手,他這條財路就斷了。
所以他不得不妥協。
“好,好,我怕了你了,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你來吧,我把地址發你。不過說好了,就見一麵,你不能影響我工作。”
“嗯!”我帶著鼻音,乖巧地應下。
掛掉電話,我看著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上麵映出我毫無血色的臉。
幾分鐘後,手機“叮”地一聲,收到一條地址信息。
那是一個我完全陌生的街道名和門牌號。
或許是某個他隨手找來,用來應付我的地方。
又或者......是另一個陷阱。
但無論如何,我必須去。
我看著那個地址,深吸一口氣,回複他:“我明天到。”
放下手機,我渾身冰涼。
在出發前,我翻出通訊錄,找到了那個幾乎一年沒聯係過的名字。
林深。
我哥。
他跟家裏有些不對付,除了偶爾給我朋友圈點讚之外,沒什麼消息。
我給他發了一條很長的語音,詳細講述了我這一年來的“網戀”,以及我所有的懷疑和剛剛的發現。
最後,我把許默發來的那個地址附在了末尾。
發送成功後,我打下一行字:
【哥,如果我明天中午十二點前沒有再聯係你,你就幫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