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半年來,我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在侯府中已經算半個女主人了。
沈秣雪依舊是府中最下等的粗使婢女。
隻不過近日的她明顯急躁了許多,常常因做事不利被掌事嬤嬤罰跪。
我當然知道她如此反常是因為什麼。
畢竟可如今的謝宴昭卻仍舊活蹦亂跳,甚至連風寒都沒有得。
派去盯著沈秣雪的婢女來報,她與賀均近日總是鬼鬼祟祟的在半夜出府。
我手中茶盞輕晃,唇邊勾起一抹淡笑。
看來沈秣雪是等不及了,恐怕是要采取些手段了。
但我沒想到沈秣雪竟會蠢到朝老太君下手。
定北侯府乃武將世家,便是老太君也是將門之女。
因此每月十五老太君都會攜侯府晚輩前往城外的馬場觀看賽馬。
老太君雖已年過花甲,身子骨仍舊很是健朗。
她一身寶藍騎裝,利落地翻身上馬與謝宴昭賽馬。
就在即將到達終點之時,她身下的駿馬卻猛然發狂,迅速朝前跑去。
眾人紛紛變了臉色,我忙吩咐人上前控製發狂的馬。
老太君縱使年輕時習過武,勉強從馬上成功跳了下來,但還是摔斷了一條腿。
“快來人!將老太君扶上馬車。夢兒,快拿著老太君的牌子去宮中將禦醫請來。”
我忙上前扶著老太君,邊吩咐道。
餘光掃過神情明顯不對的賀均,瞬間明白了什麼。
老太君在回府的途中便暈了過去。
“世子妃,禦醫已經在老太君院中候著了。”才下馬車,夢兒便上前稟道。
我點點頭,皺眉看著謝宴昭將老太君背進了府。
好在老太君並無大礙,隻不過腿上的傷實在有些嚴重,需要臥床休養。
當晚,我給在邊關的定北候去了一封信。
沒過幾日,定北候便從邊關日夜兼程趕回了京城。
沈秣雪此計雖然讓定北候回了府,卻不知定北候一生驍勇善戰,最敬仰之人便是自己的母親。
她敢動老太君,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定北候回府後就直衝老太君的院子,確認母親無大礙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從下人手中端過茶水,恭敬遞到定北候麵前,道:“父親奔波勞累,先用些茶吧。”
他聞言這才看向我。
目光帶著武將特有的凜然,上下打量著我,“聽說老太君受傷後便是你第一時間命人去宮裏請的禦醫?”
我從容點頭,麵上不卑不亢,回道:“這是兒媳應該做的。”
“哈哈哈哈哈,你很好。”定北候說著,欲伸手拍我的肩,又猛地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老太君也在此時笑開,伸手摸了摸定北候的頭:“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這般沒輕沒重。”
正其樂融融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在院外響起。
“求侯爺為我夫君主持公道!”
是沈秣雪的聲音。
我低垂眉眼,看來她還真是心急,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何人在外喧嘩啊?”
老太君頗為不滿地皺了皺眉,定北候聞言立即道:“定是不懂事的丫鬟,兒子這便命人將她趕走。”
說著便要起身,卻被老太君伸手攔住。
“無妨,讓她進來,老身倒要看看她訴的什麼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