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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的婚姻，周滿也習慣性地在房門外等候，李聞京有時會不清醒地自殘，她必須看著。

後半夜外麵下了雨，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他清醒。

看見周滿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李聞京眼底閃過一絲嘲，“周滿，你又在裝什麼啊？”

他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開著機車就朝著外麵走了去。

周滿看著他走遠，吃完藥昏昏沉沉倒在床上，久違地夢到了李明月。

李明月摸了摸她的腦袋：“滿滿幸苦了呀，阿姊抱抱。”

刹那淚如雨下，再次睜眼被黑暗裏的輪廓嚇了一跳。

李聞京咬牙：“周滿，你做噩夢都能哭，唯獨當年出事，你沒掉一滴眼淚！”

“我也是真的瘋了，才會覺得你剛才的樣子很可憐。”

周滿蒼白著臉，對著低頭看著溫度計的他笑了下。

李聞京啊......永遠是嘴硬心軟。

她聲音很輕：“不是噩夢，我夢到姐姐了。”

被觸碰到逆鱗，李聞京眼神冷下來，強硬塞一顆退燒藥給她，嗤笑：“你憑什麼能夢到姐姐？你夢到姐姐了，她肯定也是罵你，罵你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周滿聽完他的話，才輕輕反駁：“沒有，姐姐隻是抱了一下我。”

“那一定是惡鬼變的！”李聞京提高了聲音，“不然，十多年了！她怎麼從來都不進我的夢！”

那雙藏著泠泠水光的鳳眸，又一次撞在周滿心口。

她又一次清楚地知道，他恨她，那兩條人命是沉甸甸的兩座山。

此次不歡而散，周滿再次聽到李聞京的消息是在一周後。

他玩得好的弟兄驚慌失措地給她打電話，“阿滿嫂子，聞京哥機車打滑失控了，撞向護欄 ......流了好多血！”

周滿做完手術就馬不停蹄地趕去李聞京的病房。

他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額頭的傷口需要處理。

陳醫生知道他們的家屬關係，就把傷口處理工作交給了周滿。

醒來的李聞京一把推開周滿的手。

她攥緊紗布怔愣了下。

他冷冷說著：“別以為那天著了涼，我對你有了幾分好臉色，你就能隨意靠近我了！”

周滿也有了幾分怒氣：“難道你想你這條......”被姐姐姐夫救回來的命！這麼不珍惜的浪費掉嗎？

她又獨自咽了回去。

事情的真相，不能告訴他。

頭痛難忍的李聞京，沒聽清，也沒在意。

“我不要你！我要溫醫生。”

周滿還沒打電話，溫清清已經急匆匆推門進來，擔憂地關切，“你朋友誤撥了我的電話，我回撥才知道你受傷的情況。你們這是......”

“她隻是心理醫生，不會這些。”周滿平靜地說。

李聞京堅持：“可她像姐姐！”

“我隻要她的包紮。”

“而且現在不是還有你在嗎？周滿，你當了近十年的醫生，總不可能連一點場外的指揮，都做不好吧？”

周滿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將手裏的東西全部交給溫清清。

“麻煩你了。”

溫清清小心翼翼地幫李聞京纏繞紗布，而李聞京哪怕疼了也不吱一聲。

周滿不期然想起，十七歲那年，李聞京紅著臉，別扭地舉著那打籃球蹭傷的手指，“周滿，你幫我纏一下紗布吧。”

“我不會，我不是醫生。”她無奈拒絕。

少年的眼睛晶亮：“要是周滿成為醫生就好了，這樣我受傷就能第一時間找你了。”

如今，她真成了醫生，他卻厭惡了她的靠近。

可也......怪不得誰。